沒有多少情義,漂亮也淡漠。
魔獸還在他身後,但忙亂的蠕動卻顯映出幾分悲戚。觸手相互掙紮碰撞,龐大的肢體也斷得粉骨碎身。
我發現了不正常的地方。
像是一出獨幕劇,威廉就像坐在台下的觀眾一樣,不管台上的演員如何竭儘全力地表演,他也隻當是跑馬燈地過去,沒有回應和喝彩。
不過這隻可憐的魔獸沒有開口的機會了。被截斷的魔力還在纏.繞著威廉的鐮刀,魔獸整個已經碎成了片狀體,約摸隻剩手掌的大小。
我身上的咒法的波動停止,表示已經不需要再對這隻魔獸防範了。
“辛苦了,威廉。”
巴裡對我直呼威廉的名字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但我們確實也是已經熟悉了的關係。
之後我們來到波鎏城的冒險家協會。
這裡金碧輝煌的,建築的設計很精巧,顯得非常氣派。接待我們的是一個胡子茂盛的男人,身上的戎裝有很明顯的戰鬥痕跡,這應該也是一個拳頭很硬的人。
“威廉大人,感謝您的作為,願光明之神護佑你,光輝永遠與你同行。”
好吧,是一個信奉光明聖教的人。
他看到虛弱的魔獸被魔具圍住,隻是浮動在威廉手掌上方,而一條明顯是魔氣所化的細線,卻緊緊貼合在他的手腕上。
果然還是要上報嗎……
但男人表現得仍然滴水不漏,笑著恭維著我們一直到離開冒險家協會。我問了巴裡,才知道這人是奧菲斯,冒險家總會的副協議長,一般情況下不會見到的那種。
“我們的業務範圍這麼廣泛嗎?”
又是神秘信件,又是冒險家協會,下一步接到皇室的任務邀請我都不奇怪。
“隻是不必要的叨擾太多了。”
威廉的回答很簡單,我們免費乘坐了冒險家協會的魔術艇。
我坐在後排,能看到威廉圓形到完美的後腦勺。他手腕上灰色的線已經很淡了,也隻是平平無奇的樣子,但魔氣纏.繞在他身上,比我的魔力黏得都緊。
“你是能左右魔獸的心思嗎?”
到達古堡的地界,我手裡有一份精致的戚風蛋糕。威廉絕對是一個大方的老板,不像其他人隻會轉著彎子地畫大餅,成為他的女仆之後,我幾乎沒有為生計煩惱的機會,生活條件也直線上升,出去打醬油都有小蛋糕吃。
但還問的問題還是要問的,從一開始我就很好奇,威廉位於魔氣的親和力和我對魔力的吸引力差不多,都是很怪異的類型。
並且他解決魔獸的方式也相當簡單,硬控,殺了,暴力得幾乎不需要任何思考。
“你對於我很好奇嗎?”
“是啊。”
當然啦!不好奇你,乾嘛一直跟著你?
不過要是能忽略肩膀上富有存在感的大手就好了。因為我的魔力一直亂跑,被威廉發現了,隻有這樣限製住我的身體才能讓它們聽話。
我被半個手臂輕輕攬著,兩個身體的界限若有若無。
真挺好的。
我一直對於需要麵對的人類保持適當的社交距離,很少被如此直接碰觸,覺得自己身上的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我並不排斥。
“不是,我隻是做了它們想要的。”
回答乾巴巴的,威廉也沒有再解釋什麼。魔獸死都死了,還能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彆人可能不理解,但我覺得我可能有點明白。
魔女和魔獸都不是什麼很正義的生物,但神奇的是,威廉非常能吸引我,勾起我的欲.望。隻要我能守護住自己魔女的身份,需要做的事反而單一而輕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魔力被運用到極致的情況,沒有任何漏洞可乘,對於我來說,同樣是能力的角逐。我有了好勝心,想要突破威廉的“肢體防禦”。
直到實在是忍無可忍,他才說:
“安分點。”
語氣稍微有點重,但也是隻有一丁點兒。我這下終於是摸清楚他對我的感覺了——
不拒絕。
這難道不就是變相的同意嗎?
我不太相信威廉是對待感情隨意的人,即使他表現出來的行為有時很容易被誤解,但在各類偏執危險的怪人裡,威廉絕對是數一數二強大負責的人。
也許是外熱內冷的類型嗎?誰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我希望他想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