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穀夕一眼看透他的猶豫:“我說,彆的東西你擔心也就算了,體力方麵你還需要猶豫嗎??這是最廉價的代價了啊!這種方麵很顯然是可以被歸納為‘可以克服’的恐懼類型中的吧?”
西穀楓撇撇嘴:“怎麼想這個程度也比吃生洋蔥要嚴重吧?”
西穀夕:“不是一回事啊!!”
西穀楓垂下眼,片刻後,他輕輕點了點頭。
“……嗯。我們試試。”
大致確定好了之後要做的事,暫停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了。
球出現在對麵咒靈懷中,隔著一張網和一段距離看那東西勉強減少了些衝擊。很顯然,彆說發球了,咒靈揮舞著一堆觸手,每一條都像有自己的思想,連拿個球都顯得亂七八糟。
似乎是想學影山先前的發球動作,但還沒開始嘗試它就已經差點把自己的觸手纏在一起。最後它大概是放棄了,隻選擇將球拿穩。
西穀楓緊緊盯著那邊。
不出所料,咒靈蛄蛹著將球拋起,黃白藍的排球旋轉著飛起來,在眾人緊張的視線中,球擦在網線上——好險沒能過網,落回了它的場地中。
場上靜了幾秒,齊齊傳來一陣鬆口氣的聲音。
菅原孝支撲過去勾住西穀夕的脖子:“成功了!就說嘛乾嘛那麼擔心,70%的概率已經很高了,得運氣多不好才會失敗啊!”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西穀夕不僅沒像往常一樣吵吵鬨鬨,反而沉默得有些異常。
菅原孝支疑惑地收了聲,下一秒,西穀夕忽然將他甩開,衝著上方大聲吼道:“西穀楓!!”
他的突然發作把另外兩人嚇了一跳,都愣愣看著這情況不敢吭聲。
西穀楓卻毫不意外。
他垂著眸,與下方的哥哥對視。
西穀夕死死盯著他,在這一刻他突然看清了西穀楓的眼睛。那雙眼裡滿是漠視與偏執,就像——
就像隻要他能好,西穀楓彆的什麼都不會在乎。
就像剛才一樣,明明是說好的,在最後一刻,西穀楓卻食言沒有按下技能。
西穀夕完全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兄弟兩互相瞪視著,另外兩人被這莫名緊張的氛圍感染,大氣也不敢出。
最後是西穀夕結束了這一場無聲的對峙,他先一步收回視線,冷硬地對剛剛被他甩開菅原孝支道了歉,表示先打完這一場。
西穀楓明白他的意思。現在不方便,之後再談。
他仍舊望著那個最為熟悉的身影,半晌才重新劃開麵板。他依舊儘職儘責地看準時機使用好每一個人的技能,規劃好每一次的進攻。
這隻咒靈攻擊方麵能力不強,在解決掉bug問題,眾人也逐漸熟練之後很快就被解決。
一場亂七八糟的排球賽總算是打完了,比賽空間在升級之後與咒靈一同消失,眼前一黑一亮,他們已重新回到了教學樓中。
此時的氛圍依然不尷不尬。
菅原孝支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卻見人都還沒站穩,西穀夕便上前一步,拽住西穀楓,一聲招呼都不打地大步離開。
被突然拖走的西穀楓踉蹌了兩步,甚至還回頭神色如常地和他們打了招呼:“抱歉,辛苦了。你們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影山飛雄沉默片刻:“這個,沒問題吧?”
菅原孝支吞了吞口水:“……應該,沒有吧。”
西穀夕怒氣上頭拉著人走,卻也不知道去哪比較好。最後索性上了天台,至少在放學時間這裡足夠安靜。
“說說吧。”他鬆開手,“為什麼不用技能?”
西穀楓沉默片刻:“哥哥不是猜得到嗎?”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西穀夕壓著怒氣:“你自己說。”
“就是那樣,”西穀楓移開視線,“有副作用、有出現危險的可能。你不能有任何閃失。”
這話幾乎將問題擺在了明麵上,然而西穀夕實在搞不明白他的執念到底從哪兒來。明明他們的家庭沒有什麼悲劇也沒出現過什麼狗血,西穀楓根本就沒有偏執的理由。
他隻是握緊拳頭問:“如果球發過來了,我還是會去接的不是嗎?”
西穀楓平靜道:“我有權限。隻要我不想讓你去,你就無法做到。”
已經說到了這一步,他抬起眼,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家哥哥,話語中的內容顯得冷漠而自私,他卻說得理所當然。
“丟分就丟。等不到它失誤就一直等。如果體力不夠了就下次再試,隻要能保證你安全,它會造成多少破壞、還是說會死多少人——”
“都無所謂。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