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陣平,還沒好嗎?不是說好了要去校門口拍畢業照的嘛,小降穀他們已經催了兩輪了哦。”萩原研二邊敲門邊說,“總不能畢業典禮一結束就躺倒在床上睡著了吧?”
“小陣平?小陣平——”屋內始終沒有回應,萩原研二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再不回答的話我就進來了哦。”
他嘗試向下扳動門把手——鬆田陣平果然沒上鎖。房門被推開,萩原研二在看清屋內景象後瞳孔驟縮,下意識就衝了過去,把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人扶起來,輕輕拍著他的臉:“醒醒,陣平?鬆田陣平?”
手心感受到的溫度燙得嚇人,萩原研二想也沒想,直接把人抱起來衝出了宿舍。感謝警校的安排,沒有讓他們在畢業典禮之後直接滾蛋,方便趕到附近的警察醫院直接就醫。
在校門口等待的三人遠遠就望見了抱著鬆田陣平往外衝的同期,快步迎了過去:“鬆田這是怎麼了?”
“在發高燒。”萩原研二眉頭緊皺,“我進房間的時候已經倒在地上了。”
“高燒昏迷?”諸伏景光也皺起了眉,“...他沒有驚厥的症狀吧。”
降穀零伸手試了一下鬆田陣平的體溫:“好燙。但鬆田在畢業典禮的時候還很有精神,總不至於在短短半個小時內燒到休克吧。”
“先把人送到醫院去吧。”伊達航邊說邊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開了後座的門讓萩原研二抱著鬆田上了車後,自己坐上了副駕駛:“降穀和諸伏...”
“你們先去。”諸伏景光打斷他,“我和零隨後就到。”
萩原研二探頭對司機說:“去最近的警察醫院,謝謝。”
......
刺目的白光閃爍過後,鬆田陣平猛地睜開眼,入目的卻不是警校熟悉的房間。金燦燦的碟子在不算明亮的燭火下閃著光,一隻戴著鐵質盔甲手套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順著那隻手向側麵看去,一位中世紀歐洲騎士長打扮的男性正半彎著腰問:“尊敬的大女巫閣下,您沒事吧?”
......女巫?誰?
鬆田陣平下意識從喉嚨發出了“哈?”的語氣詞來表示疑問,卻愕然驚覺自己的嗓音已經變化。
喂喂,這動漫裡標配的高冷性感大姐姐的嗓音是認真的嗎?
他不動聲色地垂下眸,理智又冷靜地打量了自己一下。
黑色長袍裡麵是繡著星星花紋的深紫長裙,胸口垂著一條黃水晶掛墜,手上戴著黑色蕾絲織成的半透手套,左手還攥著一根木製魔杖......
他輕微動了動腳,很好,是一雙高跟鞋。
......好在哪兒啊!
鬆田陣平絕望地閉了下眼,再次睜開時麵前還是那位騎士長,對方擔憂的目光正隔著頭盔那微小的縫隙傳遞過來。
他覺著那雙眼睛有些熟悉,卻又因為盔甲的遮擋而看不太清。鬆田陣平壓下這些翻飛的思緒,低聲說:“沒事,隻是有些頭暈。”
“大女巫閣下多注意休息。”騎士長說,“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先告退了。”
宴會?
鬆田陣平環視四周,徹底將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收入眼底。他注意到了其他十一個和自己裝扮、待遇都一樣的女巫,順帶一提坐在他正對麵的那位正頻頻向他這裡投來目光,而宮殿台階上首的兩個空位旁則擺著一個小巧的嬰兒搖籃。
或許,一個王國的王子的誕辰禮?
他又低頭看了看麵前的金盤子,總感覺這個場景有些眼熟。
樂聲漸漸變小,國王攜王後一同入席,鬆田陣平注意到王後懷裡的孩子裹著的是一塊嫩粉色的繈褓。
嘶...王子會用嫩粉色嗎?還是他刻板印象了?
鬆田陣平對於大臣聲淚俱下的開場沒什麼興趣,把視線轉移到了麵前的金色餐具上。他拿起刀叉小幅度比劃著,還嘗試著用尖銳的指甲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了個印子——還真是純金做的,用來做模型的導體可能會很合適。
國王手中的酒杯高高舉起:“今天我們歡聚在這裡,是為了慶祝我的女兒,王國的公主殿下的誕生!”
鬆田陣平手裡的刀叉掉下,又被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他有些機械地半轉頭看向宮殿台階上首的兩人,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了一番國王——雖然離得較遠看不清臉,但這個聲音、這個身材,果然就是你吧班長!
感謝尖頂軟帽較大的帽簷,能讓他扭曲的表情藏在陰影之下不至於顯得太過顯眼。鬆田陣平的視線移向皇後,金發白皮,或許就是現實世界裡那位他們還沒見過麵的來間桑?
好啊,他隻是開個門的功夫,不僅世界變了個樣不說,班長他倆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鬆田陣平表情麻木,認真回憶著開門時的姿勢究竟是哪裡不對,才讓事態發展到如今這步——是的,開門。他是在畢業典禮結束後回去放東西,在開房間門那一瞬間來到了這個美麗新世界的。
首先,他確定自己的家族並沒有什麼稀釋的妖怪血脈,父母也都是麻瓜,活了22歲的人生也沒見過鬼,也沒經曆過輕小說裡的車禍情節...等等,輕小說。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一本民俗書籍裡讀到的那個奇怪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