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站在月平台附近的偏殿外,支支吾吾不敢言談。
陛下身邊的大內監也是抱著龍袍站在門外,絲毫不敢推門而進。
皇後娘娘聽聞陛下不見了蹤影,慌慌張張的也尋到此地。
滿院子的人跪了一地,皆懇求皇後娘娘能進去看上一眼。
皇後無奈,隻好接過龍袍推開房門,獨自一人踏入屋中。
門窗吱呀作響,屋內也是陣陣灰塵,這樣子早就不能住人了,陛下龍體,怎可宿在這種地方。
可待她看清床上之人後,心中怒火便又燃了起來。
心中暗罵了一句狐披魅子。
可也隻能忍著情緒,走到床前,輕輕喚醒陛下。
陛下睜開了雙眼,眼含困意,昨夜似是很晚才入睡。
隻見陛下起身還將被角給柳末壓了壓,眼中滿是愉悅。
皇後伺候陛下穿上龍袍便起身上朝去了。
可身旁的柳末絲毫不醒,縮在棉被之中。
直到聽見陛下離去,才緩緩坐起了身,眼神瞥向皇後娘娘,儘是挑釁。
皇後道:“從前你如何狐媚,本宮不管!可如今陛下乃是天子,一國之君!你休要狐媚惑主亂了天下!”
柳末從一旁抓起外衣,披在肩上,將長發撫在身前,雲淡風輕道:“皇後娘娘休要汙蔑妾身,陛下乃是明君,妾身小小身軀,怎會撼動國事?皇後娘娘難不成是不相信陛下的治國之能?”
皇後啞口無言,繼續爭奪道:“陛下乃是天子,身尊玉貴,你卻將陛下宿在這種地方,若陛下龍體有恙,本宮定當將你發配賤籍賣給人牙子去!”
柳末立馬擺出一副可憐模樣。
“姐姐從小便是大家閨秀,沒受過風霜,可陛下乃是武將出身,當年出征,陛下憐惜姐姐身體嬌潤,所以便將妹妹帶去了軍中。”
“姐姐自是沒見過陛下刀槍血雨下的奮戰,又怎會知我與陛下之間的生死相隨?陛下身體康健,不像我...姐姐你快來看看,妹妹身上是不是起了許多紅疹?都怪陛下...這滿屋的灰塵,昨夜還非要留妾身在此,妹妹又怎敢違抗天命,你說是不是啊...姐姐。”
說著說著,柳末近乎是要哭出一般。
皇後氣的怒火中燒,可又拿她沒一點辦法,陛下寵她,她便是這後宮中的王道,這一招,十餘年前就經曆過了。
柳末回了長秋宮,蛇鬼早已離開。
暗中鬆了一口氣。
叫上侍女,換了常服,起身便要出宮。
陛下昨夜允了她,可隨意出宮,既如此,有些事情她必要查的一清二楚。
心中俺想:“任天下之大亂,誰也不可傷及我孩兒性命!”
半弦樓後院。
雲硯端著飯菜悄悄站在花傾門前。
日上三竿了,阿姐還是將自己關在屋中。
敲敲門,道:“我自小便是孤兒,阿姐救我性命,我心中感恩,若阿姐心中有大事未完,雲硯願為阿姐赴死,我這條命,隻歸你。”
屋門緩緩打開,花傾站在門後,麵容疲憊,兩眼紅腫,似是哭了一夜。
轉過身搖搖晃晃的走向屋內,示意雲硯進來。
屋內酒氣衝天,壇子灑落一地。
花傾道:“我要你命何用?你昨晚不該攔我。”
“我若不攔你,阿姐怕是便要命喪當場,你叫我如何袖手旁觀?”
花傾眼神渙散,扯開了話題。
“為何回來的這麼快?聖川的案子可查清楚了?”
雲硯見阿姐不願細說便也沒再追問了下去。
搖搖頭道:“沒有。疑點重重,但沒有線索。”
話剛說出,便想起了些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裡麵包著的正是從天坑中帶回的稀罕植物。
雲硯道:“阿姐可識得這草?”
花傾隨眼一撇。
“此乃海枯花,春秋兩季開花,花粉是女子避孕的良藥,可這草莖若用來服用,長期便會氣血兩枯,屬於慢性毒藥。因此花百害而無一利,所以前朝之時,陛下便下令將此花設為禁藥,隻有宮中可存一小部分,宮外皆統一銷毀,我也是很多年沒見過了。”
雲硯望向阿姐,將心中疑惑問出。
“阿姐為何如此清楚宮中之事?好似...宮中之人。”
花傾愣住了神,但也隻是避重就輕回複。
“經曆過兩朝更迭的人,自是知道的多些,你當時年幼,許多事情未曾耳聞也屬正常。”
雲硯不信,回京之前,他曾將這海枯草拿去給一位年邁的老醫者看,並沒得到答案。
可花傾,隨眼一撇,便能說出答案。
雲硯望著阿姐的身影,心中暗想。
“我與阿姐,背後究竟藏了些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