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末用儘全身力氣將蛇鬼推開。

門口傳來陛下的聲音。

“愛妃，朕來看看你。”

蛇鬼望向眼前慌亂的柳末，事情變得有意思了些。

柳末整了整衣飾走到門前，緩緩打開了門。

隻見陛下躋身便要往屋中進。

柳末驚慌無措。

“陛下！”

陛下轉過身來望向站在門口的柳末。

“愛妃，何事？”

柳末透過陛下背後的屏風，望向蛇鬼的目光。

他站在那裡，絲毫不為所動。

柳末腦中思考萬千，而後笑著慢悠悠的開了口。

“今夜賞遊，妾身托陛下的福，也見了京中那位奇女子的舞姿，當真是清歌雅舞，讓人意猶未儘。”

陛下大笑道：“是啊，記得當年朕初次遇你時，也如今日一般，愛妃站在台上風華絕代，朕便與萬千百姓站在一起，擠沒人群之中。”

柳末笑道：“陛下颯爽，為妾身豪擲千金，從前隻覺得日子淺慢，可現在仔細算來，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當真是懷念。”

陛下拉起柳末的纖纖玉手，眼神期盼道：“朕，無時無刻都在懷念。”

柳末嬌羞低下了頭。

“若陛下不怨，妾身望今夜無君臣之分，做回那宮外之人，隻為陛下一人唱曲道安，路郎...可好？”

陛下欣慰，將柳末摟入懷中，道：“末兒，若出宮便能讓你走出心結，朕早該如此，何苦耽誤你我多年芳華。”

柳末抬麵，桃花似的眼角勾的人心間直癢，附在陛下耳邊輕聲喚道：“那便請路郎先行樂平台，妾身更衣隨後便到。”

陛下似是不願撒手，摟的更緊了些，紮在頸內輕聲說道：“你我夫妻多年，不必如此見外。”

柳末見陛下不為所動，佯裝生氣，臉色沉了下來。

心中俺想，若陛下不願離開，屏後的蛇鬼又該當如何？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身處後宮之中，豈不是砍頭浸豬籠的大罪！

柳末道：“陛下難道是哄末兒的不成？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允了妾身，若陛下當年是如此莽撞，末兒可不會心儀郎君了！”

陛下慌張，今夜剛哄好的美人怎可再將其推開。

匆忙解釋道：“好好好，末兒說什麼便是什麼。隻不過是...朕不願再與末兒分開，朕保證就在此處待著，絕不踏入一步，待末兒更衣後，一起共往月平台，這樣可好？”

柳末無奈，卻也隻能笑著點了點頭。

柳末抬腳踏進屋中，與屏風後的蛇鬼擦肩而過，餘光一撇，蛇鬼的表情，意味深長。

月光夾在在雲朵與樹映之間，月亮皎白無瑕，陣風吹過，將月影攪得雜亂無張，寂夜綿長。

柳末換上了入宮前的戲服，腳步輕盈走向了門口，臨近蛇鬼身旁，惡狠狠的瞪了蛇鬼一眼，示意他最好不要作死儘快離去。

可蛇鬼卻膽大妄為，竟還敢揪起柳末的袖擺，感受著衣布在指尖劃過的氣氛。

柳末將衣角從蛇鬼手上拽了回來，繞身離去了。

柳末走到陛下麵前，主動勾起陛下的手腕，迎著清風月朗，踏在寂靜皇宮之中。

陛下沉浸在美人夢境，柳末的一笑一顰環繞在陛下耳邊。

當年，柳末便也是用此招，將身為武將的他勾的魂不守舍，夜夜宿在妾室房中，把酒言歡。

整個將軍府很快便轉了風向，接連看出了屋中寵妾滅妻之征兆，漸漸地，正房那邊的薛晚喬便沒了什麼好臉色。

薛家乃是書香門第，薛晚喬自小又便是大家閨秀，明裡暗裡皆是鬥不過那常在煙花柳巷中討飯吃的狐媚子柳末。

隻好沒事便堵在路將軍麵前，一副哭喪的表情求他可憐可憐自己。

路將軍被纏的心煩意亂，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夫妻間的感情也是漸行漸遠。

直到柳末丟了孩子，心結鬱悶，整日平靜好似變了一人，二人的感情才逐漸回溫了些。

可如今，柳末隻需稍稍一勾手，便把麵前這個男人的心繞的七葷八亂。

陛下回想起今夜在半弦樓處的三捧神福，問道：“你與他們說了些什麼？”

柳末表情一變，可又迅速恢複了神情，將頭輕輕的靠在陛下肩膀之中，聲音細柔道：

“沒說什麼，隻是妾身想到了從前練功的自己，所以便問了問那女子練了多久才成就了如今。”

柳末依偎在陛下懷中，抬手指天。

“路郎，你看那星星，多自由啊，妾身當真是羨慕極了。”

陛下撫著細軟腰肢，完全被這美人計所臣服，豪爽一言：“若愛妃嫌宮中沉悶，明日朕便下旨，允你隨意出宮。”

柳末心喜，終於討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枉她今夜廢這般功夫。

天漸漸亮了起來，整個皇宮的下人找瘋了一般，全然不知昨夜的陛下宿在了何處。

最後尋到貴妃的長秋宮中，才發覺柳末也一夜未歸。

還是柳末的貼身侍女發覺娘娘入宮前的戲服不見了蹤影，眾人才尋到了樂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