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硯問道:“什麼情況?”
無墨歎了口氣緩緩道來:“茶樓方才送了密信,說是袁娘子死在大牢之中,頭顱被人割了去,不見蹤影。”
花傾問道:“確信是袁娘子的屍身?”
無墨點點頭。
雲硯心中疑惑。
如果此處並非第一案發地點,那這牆上飛濺的血跡和地上的血泊又是如何形成的?
花傾道:“如果真是如此,那隻能說明血跡與這顆頭顱,並不是同一個人。”
雲硯不得打了一個寒顫。
花傾細細想來,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兵分兩路,我在京中查詢失蹤人口,看看這攤血跡究竟是從何而來。”
雲硯點頭道:“好,那我們便再去趟明泉鎮,看看袁娘子是否還有什麼仇家。”
話剛說完,雲硯便要起身離開,當走到門口之時頓然停下了腳,扭頭看向花傾。
“阿姐,你恨我嗎?”
“......恨。”
雲硯聽到了答案,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無奈的歎了口氣,又強裝微笑。
“阿姐,今早我隔門對你說的話,永遠作數。”
雲硯與無墨二人再次踏上去往明泉鎮的路上,這一次,他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將背後之事揭發的一乾二淨。
隻留下花傾站在這詭異的凶宅中,耳邊一直響起雲硯的話。
“若阿姐心中有大事未完,雲硯願為阿姐赴死,我這條命,隻歸你。”
-------------
蛇鬼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寂靜。
“我果然猜的沒錯,柳末此人,心腸歹毒,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為她謀劃一切,她竟然想殺了我。”
蛇鬼看向花傾,問道:“你呢?”
花傾背過身,不肯與蛇鬼直視,道:“你要我為你做局,我做了,將其引誘至此母子相見,你究竟想做什麼?”
“你不用管我想做什麼?你隻需要知道,站在我這邊,準沒錯。”
“可你明知雲硯的身份,卻還要往我身邊送!你是何居心!?”
蛇鬼冷笑一聲,道:“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我為你隱姓埋名做了這麼多,你付出一些心酸,不應該嗎?”
蛇鬼永遠都是一副狂妄自大的樣子,將世人看做螻蟻,將身邊所有人視為棋子。
永遠都覺得自己不會輸。
七年前天中節,他要花傾托住雲硯,不得上街。
七年後,他又煞費苦心引此母子相見。
蛇鬼道:“我器重你,休要讓我失望,你我的目標乃是一致,你要報仇,我要王位,我們之間才是並肩作戰之人,柳末...我是定要除掉的。至於你是要信我,還是要信她那種忘恩負義之人,我想公主心中定有成算。”
------------------
雲硯二人再次踏入明泉鎮,茶樓飯館所到之處,凡是有人的地方,皆在討論這袁娘子的事跡。
"要我說啊,都是報應!"
“就是,這袁老爺半路發家,誰知道他那錢都是怎麼賺來的!”
“肯定是賺了黑心錢,老天看不下去了,父債子償,這報應就落到他姑娘身上了。”
“大半輩子的人了,孩子生不出來,丈夫又是那樣的惡人,哎...也是可憐。”
“呸!三條人命可都落在那毒婦手裡了,你們說她可憐??”
酒桌上的人聽到此話也都閉上了嘴,確實,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必與此共情。
直到又一個人挑開了話引子,語氣鬼祟道:“你們說...這該不會就是閻王索命吧?”
“我聽說大牢裡戒備森嚴,這殺了人又被砍了頭,這麼大動靜怎麼會沒人發現呢?”
“嘶...你彆說了,陰森森的!”
“誒我可沒瞎說,這要不是閻王索命,誰能潛進重犯大牢裡將其砍頭分屍啊?!”
“誰知道呢,我鄰居家老太的兒子在府衙裡當差,我聽說官爺也在為這事發愁呢,說不通啊。”
雲硯就在旁桌,與無墨一人一碗麵。
隻見無墨端著碗便湊到人家那桌上,擺出一副好奇的麵孔問道:“你們說這袁娘子是在重犯大牢裡被殺的,可有依據?”
一位大哥拍桌而起,將腿敲到板凳上,似是要大說一番。
“我家有田地,這大牢裡的菜飯都是我們家供的,所以與官府有點門道,半月前,我例行去府衙裡送菜,結果正巧碰上官兵在那喝酒,又正好到了飯點,沒人肯去給犯人送飯,幾個官老爺就差我去送,說是事後少不了我的好處,我沒轍隻好硬著頭皮去,結果就看見袁娘子在那重犯大牢裡!”
無墨道:“你可不會認錯?”
那位大哥表情無比自信,連連揮手。
“我怎麼會認錯,那袁家之前事事張羅打鼓的,一個女人家,成親三次!這事多稀罕!我絕對不會認錯!!那就是袁娘子!”
無墨扭過頭與雲硯悄然對視,隻見雲硯眼神一撇,無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個...大哥!你說你家是給官府衙門送菜的,多久送一次?”
那大哥擺著手指頭算了算,道:“十五天一送,這算來...後日便又要再去了。”
無墨走到那大哥身旁,摟著大哥的肩膀,稱兄道弟道:“哥,商量點事兒。”說罷,指了指旁桌的雲硯。“那是我們家少爺,打小啊就喜歡探案去些凶險之地,您看能否...讓我們後日幫您去送菜?您放心,我們少爺家裡有酒樓,到時候少不了你的錢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