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已知狀況,十六夜合理懷疑,她掉進那人電腦變成桌寵了。
方塊是軟件,森林是屏幕。她被夾在中間小小的縫隙中——這小空間估計還是她剛剛挖的。
現在應該還沒有桌寵,她會不會嚇到彆人?
有點小期待。
適應良好的她還有心情看屏幕裡的小朋友,感覺這個世界盛產天才。
這也是個小小年紀就十分厲害的人。
家裡有個“小天才”的十六夜不自覺溫和眉眼,對屏幕打個招呼,示意對方帶上耳機和耳麥。
“你好呀。”
話語順著電流從耳機中傳出,澤田弘樹眼睛微微睜大,萌生研發人工智能想法不久的他,忍不住用鼠標戳了戳十六夜。
“你是什麼東西?”沒怎麼和人交流過的澤田問。
“人吧……大概?”十六夜不確定地回答。“你是誰?”
“澤田弘樹。”,看著麵前扛著小鏟鏟的Q版黑色狐狸,澤田弘樹替她肯定“大概是人”的問題,“應該不是。”
澤田弘樹,去年因母親逝世,被辛多拉領養的IT天才。
那時得知消息的十六夜也想去摻一腳。隻可惜苦於當時集團根基尚不穩,還被朗姆鍥而不舍滲透。
導致集團一直在辛多拉集團之下,沒有得到這個領養機會。
“誒,為什麼?”
“在我眼裡你是一隻扛著鏟子,站立的狐狸。”
“那是心血來潮剛換的遊戲皮膚啦!”
澤田對於虛擬遊戲研發,已經有一點想法。也推測出遊戲中可能的安全隱患。
——比如衝散意識,或者鏈接錯誤、意識體鏈接到其它設備等等。
看到麵前生動不像程序控製的人,大概猜想對方也是研究虛擬遊戲,可能是不小心變成這樣。
不了解外界發展情況的他問:“你已經研究虛擬遊戲到實踐的程度了嗎?”
“這樣子還有辦法回去嗎,之後還能過來嗎?”
“這個漏洞是怎麼出現的?”
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都是側重電腦上,對人沒什麼關心。
十六夜好脾氣一一解答。
要是換了真正陷入困境的玩家,八成會因為提問態度生氣。但兩個情商破產的人交流起來倒是無障礙。
跨越時代的電腦天才,和未來世界的普通研究者相談甚歡。
奇思妙想被肯定的感覺不錯,可惜沒能把人從辛多拉那搶過來。十六夜賊心不死,撬牆角的心蠢蠢欲動。
右下角的時間跳動,門口有人敲響,澤田和十六夜才反應過來,已經是吃完飯的點了。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十六夜把鏟子數據化,隨機撬開軟件進去。
她還不想暴露自己頭盔上的能力,辛多拉家也有組織的暗網。畢竟沒有人嫌用無關緊要的信息,換來的錢多。
本以為好不容易找到安全的地方,結果還是不能放鬆……
組織真是陰魂不散。
進來送餐後其他人離開,房間再次陷入安靜。
毛茸茸的狐狸抱著蓬鬆的大尾巴,耳朵向兩側歪,從軟件中出來。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澤田莫名看出委屈。
“這是你新研發的軟件嗎?”十六夜發現隨機進入的軟件,就是自己來的初衷,控製情緒轉移話題。
“嗯。”說到自己精心研究的軟件,澤田弘樹顧不上吃飯,興致勃勃地說,“我的監護人也很期待這款軟件的出現。”
這個時候倒像個普通的小孩。
沒興趣看彆人吃飯的十六夜很快告辭。
後來邀請過澤田小朋友參觀她的建築叢林——一直單機也會無聊的。
即使是隔著屏幕而不是帶上頭盔參觀,澤田的反應還是讓十六夜非常自豪。
之後也會通過頭盔,隨機挑選幸運電腦,搜查不想要組織發現的資料。
“幸運電腦”——特指辛多拉集團的主機。
快速上線,先跟澤田弘樹打個招呼。
輕車熟路地撬開一扇門,跑去彆的電腦上注入病毒。
確定後跑回來跟澤田弘樹吐槽。
“這叫什麼事啊,同一批高質量新人居然都是臥底。”十六夜還是黑狐狸形態,在雪地背景裡蠕動,蓬鬆黑毛上細雪非常明顯。
像沾了糖霜的大列巴。
能碰到背景,從平麵變成立體的空間,還多虧十六夜的強烈抗議。
讓澤田弘樹在被監護人稱之為“無用”的地方,更新了很多。
“也方便到時候離開,你想好要去哪個地方嗎?”澤田在相處中發現十六夜的叛逃心思,好奇這個同類未來。
這個組織的關係錯綜複雜,他有時也會幫十六夜修剪一下邊緣,讓這個組織時不時損失點。
私人來說,他很樂意幫助同類和她的家人脫離深淵。
據他推斷,十六夜和她的妹妹是在宮野醫生們進入組織後出現的,算是沒有選擇加入。
而且更早的資料顯示,是這個組織先散播謠言,讓正在懷孕中的宮野夫婦陷入經濟危機,最後威脅他們進入。
他們進入組織後的大量研究信息已銷毀,剩下的研究項目被層層加密,破解容易打草驚蛇。
在宮野夫婦死亡後,宮野明美一直生活在監視之中。宮野誌保作為“被保護”的研究人員,澤田推測待遇應該更加嚴苛。
而自稱“後勤”的十六夜,真實資料有很多空白,五六歲之前和十歲左右完全沒有痕跡。
不過隻憑這些信息,澤田弘樹覺得,十六夜想離開的理由已經很明顯——自由和家人。
而且因同為天才的共鳴,感到雙方都不甘久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