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啊?!”
宮野曦直接暈倒,從桌角滑落。
後麵的波爾多沒有錯過顯示器上跳動的畫麵,在數字波動中一段監控視頻浮出。
是宮野曦殺了那個囂張家夥的一幕。
波爾多垂眸,她討厭那個隨意破壞還自稱陽剛的家夥,走了狗屎運成為代號成員就大肆騷擾。
死了正好,她什麼都沒看看見。
果然,現在連精神力都碎成渣……昏迷前的胡曦這樣想,她徹底報廢了。
廢品……沒人告訴她之後怎麼生活,她需要去回收站嗎?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回收她的地方。
胡曦有些茫然,就和之前之前以下犯上弑君,被關進黑牢裡無力反抗。
區彆是,這個世界就是監牢,她同樣無能為力。
她還能做什麼呢……
“小曦,你先好好休息。”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絲絲金發晃進她眼裡,是宮野艾蓮娜,她的創造者之一。
旁邊是宮野一家,連最少見的宮野誌保都在。
茶發小女孩說:“這幾天爸媽要去講座,我和姐姐輪流休息。”
“你需要呆著床上,我們來照看。”硬梆梆地,把照顧說的像看守。
胡曦看這個小孩故作不在意的樣子,把頭一側,裝作沒聽見。
“你!”
炸毛了。
宮野誌保,炸毛了。
胡曦嘴角翹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在她沒注意的時候,自己已經記住這家人。
宮野明美還有宮野明美告訴老爸老媽闖出的禍。
宮野厚司嚴肅地說:“雖然是對方有錯在先,但再遇到這種……”還能怎麼辦呢。
這裡是組織,而不是普通的小區,如果跑不過怎麼辦,如果對方拿槍射擊著玩怎麼辦……
太危險了,根本無法告誡。
艾蓮娜接下去說:“如果情況允許,最好能來找我們。”
這種能力有更大的發展空間,但卻隻能掩蓋,還可能會被組織利用。
這就像絕望蔓延,沾染上便永遠無法擺脫,如影隨形的黑色不會允許他們離開。
人的欲望也會滋生一群又一群新鮮血液。
風波過去一段,因為視頻刪除最大的事是,宮野曦要被送去酒井家。
作為不知道效果的實驗品,給剛表示忠心的狗砸觀察再合適不過。
酒井家圍牆對於還矮矮的胡曦不可攀爬,天空被割成四四方方,引導她去臥室的人一聲不吭,低低的彎著腰。
似乎這裡的主人覺得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尊貴。
她被要求換上厚重繁瑣的和服,對方給她選擇的空間隻有花色。
在宮野家開始被鼓勵自己選擇東西的胡曦,已經開始討厭這裡。
她佯裝懵懂無知地問:“為什麼他的衣服沒這麼複雜?”
“因為那是大少爺,不可以直視對方,也不可以穿同樣的衣服。”
向來都是自己挑衣服,而不是被挑的胡曦:懂了,她沒有價值。
侍女誠惶誠恐地,連大少爺是人是鬼都看不見。
胡曦不討厭這些亮晶晶的布匹,選了個最喜歡的直接抱走。
“小姐,不可以這樣。還需要量身材,不可以直接拿走。”
小孩突然後退,退到跟著她侍女的後麵,一個旋轉打中對方膝蓋後側。
對方腿一酸,沒再說什麼。
她來到這個世界上,聽到最多“不可以”的地方就是在這。
最後換了一個侍女,帶她到一間破破爛爛還離主屋很遠的小木屋。
孤零零的小孩旁邊有一口井。
胡曦覺得好些,至少除了正方形的天還可以看到圓形。
來到酒井家,這裡充滿腐朽氣味的快要把她也變成木頭,聞到許多同樣味道人。
這裡像在濕潤的泥土裡埋了許久的木製棺材,被挖出來暴露在空氣中,裡麵的東西已經開始腐爛發臭。
可依然堅強的汙染其他人。
她想回宮野家。
因為她的不服從,為了給胡曦一個下馬威,晚飯很差。
不過對於她來說能吃就行,就是冷了些。
就著半夜繁星點點吃晚飯,星羅棋布的天空有一點暗紅,那口井自己泛起漣漪,紅色的液體斑駁出現。
裡麵伸出一隻慘白的手。
胡曦突然意識到,在給他送飯的時候,那個侍女的臉色就不太好。
離開轉身的手礙於禮儀,在嘴周邊摸索,好像想從嘴裡掏出什麼東西。
她大意了,這個世界怎麼意外的東西這麼多!
小孩從屋頂跳下來,往主屋跑。
對於這個世界常識並不多的她不確定,這個水有沒有汙染到其他地方。
比如說滲進土地裡再鑽進他們的水管,最終混進飯菜中。
鬱鬱蔥蔥的樹,瞬間慌死了一大半,隻剩下張牙舞爪的枝乾,還在蕭瑟的空氣中嘶喊。
早上剛見過的豪華主屋,門窗已經破損。漂亮鑲嵌珠寶的匕首被丟在地上,旁邊倒下的是它赫赫戰績。
胡曦快速彎腰順起。
裡麵人倒了一大片,有的麵色痛苦拿著刀砍彆人,有的翻滾在地抱著頭,還有人眼睛都快凸出來伸出手抓她。
胡曦正蹬對方手腕,向門口跑去。
去門口的路上,感覺越來越糟。
夜色太深,看不清小道上的鵝卵石是石頭還是眼睛。
這些眼睛讓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
踩到這些眼睛上逃跑,這條蜿蜒小道感覺越跑越長,裡麵眼睛蘊含的情緒越來越複雜真實。
胡曦已經看到很多雙不想再見到的眼睛。
也和很多眼睛重逢。
曾用期待目光看著她的人們,使空氣變得粘稠,纏繞在她的脖子。
溫度逐漸變得冰冷,水裡有什麼東西纏繞著她。
胡曦還是不習慣這具太過孱弱的身體。
“——小曦!”
隨著撲通一聲,一雙溫暖的手堅定地拉住了她。
水聲咕嚕咕嚕在胡曦耳邊,抽離她與這個世界的距離,讓她聽不清對方的聲音。
感覺到對方的溫度,胡曦最終沒有動手中匕首,把它往懷裡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