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 山中 下山(1 / 2)

肖闊一回頭,被眼前景象嚇得腿軟,卻陡然生了強烈的求生意誌,“哥!咱們快跑!季唐跟上!”

此時賀行風手下的三輪車突然發出瑩白色的光芒,柔和不耀眼。賀行風下意識握緊了車把,直接飛身躍上,“肖闊季唐上車!”

季唐一邊抖一邊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爬上車,肖闊本也想上車,卻被倉庫一角隱隱約約露出的光芒吸引,他又一低頭,看到三輪車上的光,心裡下定決心,直接放棄了上車想法,直奔倉庫而去,“哥你帶著季唐先走!我馬上來!”

他速度極快,進了倉庫直奔熒光,一看卻傻了眼。

怎麼是長錘頭和長鐮刀啊?!為什麼不是一扇出去的門或卡牌啊?!

肖闊瞬間紅了眼眶,可眼看要被趕來的鬼魂團團圍住,他也來不及後悔,抄上鋤頭鐮刀就轉身回奔三輪車,耳畔狂風呼嘯,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桀笑。

混亂中他閉著眼下意識用手中的東西抵擋,卻發現桀笑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悲慘嚎叫。肖闊馬上睜了眼,親眼看到了鐮刀入鬼魂的神奇一幕。

他福至心靈,又砍了一刀,嚎叫聲不停。肖闊幾乎要喜極而泣,他加快了腳下步伐,邊砍邊狂奔,不久便趕上了三輪車。

“哥我找到防禦的武器了!你放心地開車,我和季唐負責砍鬼!”

肖闊一手拿武器一手撐車板,手臂一用力整個人就跳進了狹窄的車,坐穩後馬上開舞錘頭。季唐還摸不清局麵,手裡便被塞了一把長柄鐮刀,腦子沒怎麼反應手上就學著肖闊亂揮。

“肖闊你真t……重!”差點沒蹬動三輪車的賀行風一咬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我這都是肌肉,都有用的!你好好開你的車,彆吐槽了!”肖闊羞赧,回頭大叫。

季唐每揮一次鐮刀就有一灘黑醜的血液飆出來,運氣好的話還會濺他身上臉上鏡片上,肖闊力氣又大又多,除了揮錘頭還有精力關心季唐,“你眼鏡都黑了!要不然我把你眼鏡摘下來吧?你彆看不見砍到我了!”

“我近視七百度,不戴眼鏡肯定能砍到你!”季唐覺得自己的胃病又要犯了,心跳狂飆。

“也對。”肖闊轉回臉繼續大力錘鬼,錘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又側身,“誒,你怎麼不結巴了?”

“人都要死了還怎麼結巴?!”季唐欲哭無淚,聲音卻出奇地有力流暢。肖闊震驚地再次轉回臉,“你真牛逼。”

“肖闊你閉上嘴!快點砍人——我已經看到下山的路了!”賀行風蹬得腿都要軟了,終於在黑暗中發現了一條散發微弱光芒的小路,路的起點還有一個醒目的破石碑,可以確定這就是來路。

“你彆光說我了,你也蹬快點兒啊!你們有錢人不都是有什麼專人教練的嗎?怎麼蹬的那麼慢!”肖闊對有錢人的怨氣又開始衝天了。

賀行風拚命壓住自己破口大罵的心,“你家教練天天讓你練習蹬三輪啊?你快閉上你那張破嘴吧!”

“不是你們交那麼多錢都不能學點兒有用的嗎?!”

“我們出行坐飛機又不蹬三輪!”

季唐的手臂已經麻木了,他感受著臉上仿佛還在擁有心跳瘋狂跳動的血液,忍不住也叫出聲,“你們兩個都少說點兒吧!再鬨我就引戮自儘!咱們都彆活了!”

肖闊瞬間閉了嘴,用眼神戰戰巍巍地表示“你堅強點兒”,嘴巴抿得特彆緊,就像粘了一整管502。

下山路有一定坡度,給賀行風減輕了一些壓力,但由於山路十八彎、崎嶇不平,賀行風的臂力掌控又麵臨了嚴峻的考驗。

三人坐在三輪車上,隨山路崎嶇度而動,不時一顛一顫,肖闊下意識又想吐槽賀行風不會開車,結果頭轉了一半,看到了砍紅眼的季唐。短暫的遲疑後,他默默回頭。

肖闊還是怕季唐一個沒忍住就砍了自己。

不知浴血奮戰了多久,三人忽然一感神清氣爽,仿佛洗了澡換了衣服,血液黏膩膩的觸感也消失殆儘。

季唐和肖闊如同打了雞血,認為這就是勝利的前兆,再次振奮起來。

但賀行風十分崩潰,怎麼突然給他換上西裝了?誰穿這西裝褲能蹬快三輪車啊?!

他幾乎要咬碎了牙,腳上動作加快。

“應該就是這兒了。”於一處河畔站立,林斐舒停下腳步,攥緊了手中大大小小的、由母親們親手製作的信物。秦謠驚訝,“這是我們第二天救你出來的地方。”

林斐舒扯了扯嘴角,“我就說,這麼熟悉。”

“斐舒,你說尋光沒看到人會有多生氣?”

“我覺得,她們應該不會生氣。畢竟它們知道咱們帶不來人,入了夜,這裡隻有鬼。”林斐舒頓了頓,“而且,我們原先的計劃也完不成了。”

他們原先打算的是帶婦女下山,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兩人說話間,夕陽收回了它最後的仁慈,夜幕落下,鋪滿大地。

林斐舒和秦謠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她們感受著風吹,四雙眼睛緊盯平靜無波到詭異的河麵。寂靜中,林斐舒顫抖著從兜裡掏出藥瓶,吞了兩片藥。

“我就說嘛,你們連兩個人都帶不來,怎麼可能帶來全村人呢?”稚嫩的女童聲響起,隨後笑聲一陣接過一陣,包裹一切,直叫人心頭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