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7”被改成了“8”。

宿管臉色一變，慢慢地收了刀，也接過紙板，“人齊了，就回去吧。”

臨走前，秦謠回頭看向廁所裡的那個睡衣女孩。

女孩懷裡抱著一個滿身血汙的嬰兒，她們的脖頸上都戴著一個銀鏈子。

因為她們是同一個人，是第八人。

“賀行風你沒事吧？”秦謠本以為自己已經很狼狽了，沒想到賀行風更加的……破爛？

“沒事。”賀行風手裡還攥著肖闊給他的mp4，臉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就連發梢上都在滴著血。他的衣服上滿是灰塵和褶皺，不知道在地上滾了多少圈。

秦謠皺著眉掏出紙巾，小心擦去賀行風臉上的鮮血，“你碰見什麼了？身體還能撐住嗎？”

“幾個難纏的鬼。勉強還能對付，”賀行風的胸口起伏不斷，“肖闊給的這個mp4還是有用的，每播放一段音頻鬼怪就會安靜一會兒。”他咬著牙，“但播到一半mp4就沒電了，隻能硬抗。”

秦謠一哽，“怪不得，肖闊說裡麵的歌好聽。”

原來是自己都聽了一遍，還把電都給聽沒了。

儘管身上有傷，但第二天依舊要上班。

讓賀行風更崩潰的是，他得知了昨天開會時同事們在寫什麼。

“你和秦老師都沒寫嗎？明天就來人檢查了呀，咱們每人都要交六本教案的。”隔壁桌的老師震驚。

賀行風:……OK,fine.

他微微一笑，“謝謝您的提醒。”

之後的一整天都在補教案中度過。上課學生討論問題，他倆坐講台上補教案；同事午睡午休，他倆趴桌子上補教案；晚上查紀律，他倆邊走邊補教案。

晚上十點鐘，秦謠艱難地撐起身子，把六本教案摞在一起，深深鬆了一口氣。

對麵的賀行風仍在奮筆疾書。

她扭了扭脖子，剛想上床休息，手機便一響，收到了一個文件夾，發信人未知。

秦謠抿抿唇，“賀行風？你現在有空嗎？”

賀行風頭都沒抬，“你覺得我像什麼很閒的人嗎？”

“我收到了一個未知文件夾，連誰發的都不知道。”秦謠的手指遲遲未落下，賀行風也放了筆，“那一起看吧。”

“會不會出事？”秦謠突然想到了電影貞子。“這個遊戲不會出死局。”賀行風想了想，回答，“你打開吧。”

秦謠也知道他不會主動打開，無聲的無語一陣，隨後點開文件夾，看到了三段視頻。

第一段，校長性騷擾教師。

第二段，教師性騷擾學生。

第三段，學生性騷擾學弟學妹。

麻了。

看完所有視頻，秦謠無意識地咬牙磨著嘴唇，眼裡滿是費解。

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

魔幻現實主義的表現手法嗎？

“感覺像是一個怪圈。”秦謠愣愣地開口，“弱者憤怒，揮刀向更弱者。”賀行風點頭，手指還在飛，“現在還是搜索不出和德米安相關的東西。但我覺得這一定和德米安有關。”

“怎麼突然跳到德米安了？”秦謠回神。

賀行風滑動著手機界麵，“按上個世界的經驗，五個線索中會有一個指向破局的方法。上個世界的破局法是《盲山》，因為電影裡的結局是警察進山女主獲救，所以我們的獲勝方法就是進入警局報警。

那這個世界呢？三首歌，一首指向對象，兩首是林斐舒他們的行動準則，除了那個誰都知道的‘天光’，隻剩下了德米安。”

秦謠皺眉，“《德米安》是一本有關少年自我覺醒的書，裡麵的名言警句太多了，之前我因為工作原因看過一次，但也是淺嘗輒止，根本沒看明白，現在更是已經忘光了。”

“現在了解德米安的希望都在林斐舒和季唐身上了。”賀行風關了手機，“至於肖闊，隻能指望他彆拖後腿。”

“但我們目前又聯係不到他們三人了。”秦謠低頭看手機屏幕，心裡生了煩躁，開始看相冊。

賀行風心情也不好，索性放下手機繼續補教案，他速度比秦謠慢了不少，還剩半本。

秦謠近期的圖庫隻有各種各樣的工作圖。比如課表安排、好人介紹、食堂環境與菜品……

秦謠的手指突然一頓。

不對勁。

食盤不對勁。

肖闊的食盤和工作群裡的食盤不一樣。

或者說林斐舒他們用的食盤和秦謠他們用的食盤不一樣。

秦謠這三天逛完了所有食堂，每個食堂的餐具都是不鏽鋼餐具，每天都不變。而肖闊的食盤有些塑料陶瓷的質感，兩種食盤的形狀顏色都不一樣。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林斐舒身上的校服和她在這裡看到的校服也有不同。林斐舒的衣服更貼身一些，但她不是為了單純的美就動手改衣服的人，隻能說明這校服原本就這樣……

但他們卻身處同一個學校……

秦謠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他們兩組人，會不會處在不同的時空？

因為時空不同，所以他們無法及時聯係到對方。

因為時空不同，所以他們見到的世界、使用的物品也不同。

上一次見麵是在第二天，下一次呢？或者說還有沒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