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趙如許不等禪慧大師就……(2 / 2)

春風十裡 爾爾SS 4786 字 8個月前

他要比平日裡更加活潑了一些,他總是偷偷的看著他母妃,希望他的表現能引起他母妃的注意。

奈何他的母妃那時太年輕,麵對這個自己十月懷胎生出來,卻沒有撫養一天的孩子帶著愧疚和疏離。

她能表現出來的,最多就是對他笑一笑罷了。

他那時小,對他不是很親近的人自然很難做到一如既往的熱情。

儘管那個女子,是他的母妃。

母子之情,最是難以割舍,他母妃見過一次之後,再也難以割舍。

她總是隔上幾個月就會來看他一次,隻不過每次都是來去匆匆。

最好的便是接他去宮裡小住幾日,隻不過有一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那之後他就不願意常進宮了。

他慢慢長大,有些事情也不再瞞他。

小小的年紀背負上一個秘密,足以牽扯到很多人性命的秘密。

那就是關於他身世的秘密。

他不是個皇子,而是個公主。

從她知道這個秘密那一天起,她同時還背負上了一個使命,她要為自己家族平反,查明多年前的一樁舊案。

這兩件事情,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有些殘忍,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隻能往前走。

隻不過她麵前的是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的萬丈深淵,坎坷之途,刀尖林立,已經讓她精疲力儘。

可是這一切,沒有人問過她一句,願不願意?

在她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替她做了這個決定,這個人還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從小做男子打扮,讓她早就忘記了,她本應該是對鏡貼花黃的深閨貴女。

轉眼已至十四年後,本該回宮享受皇子之尊時,她毅然決定遠赴沙場為國殺敵。

誰也不知道那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不管是當麵問她還是書信裡麵,她的回答都是一切安好,切勿掛念。

沙場可不是什麼溫柔鄉,是腦袋彆在褲腰上的煉獄,她一個女子就在軍營裡麵過了六年。

待她回京之時,沙場的風沙讓她的身姿越加挺拔了,在她一如往日的溫和的麵容之上帶上一股讓人敬畏的殺伐之氣。

那是久經戰場,曆練廝殺的結果。

那個糯糯的小團子,已然成了有軍功在身的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秦清源!

禪慧大師最後一個字符落下,就如一記重錘砸在了趙如許的心上,讓她整個人都為之一振。

在她對麵坐著的禪慧大師沒有打擾她,就靜靜的坐著等她的反應。

趙如許的震驚不過片刻,反倒是一種心疼在心臟處密密麻麻的蔓延出來,她隻是聽了這麼一個故事就讓她難過的想哭。

她一想到往日裡總是清風霽月般的秦清源,日日夜夜受此煎熬她就心疼的無以複加。

這種感情比同情來的更為濃烈,讓人有些氣悶,更多的是為秦清源不甘。

聽完這個故事,她沒有憤怒,隻有心疼。

趙如許嘴裡有些發乾,她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我現在可以幫......她,脫衣服了嗎?”

禪慧大師這一刻都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波瀾不驚的麵容終是有了一絲鬆動,聲音有絲顫抖的說道:“你可聽明白了我講的這個故事?”

“嗯。”她點點頭,“聽明白了。”趙如許神色有些淡然的回道。

“那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禪慧大師還是不敢相信,一個女子對於自己的相公是個女子這件事情,可以接受的這般淡定。

“我就想說你可不可以先救她?”趙如許一雙眼睛帶著一層水霧,看著麵前的禪慧大師。

她現在不管任何秘密身世,她隻知道秦清源此時此刻傷口很疼被人傷的很重。

此時,緊閉雙眼的秦清源淚水已經打濕了她的枕頭。

禪慧大師後退了一步,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那就有勞王妃了。”

趙如許站起身了對禪慧微微頷首道:“還請大師到門外靜候。”

待禪慧大師出了門,趙如許走到了秦清源的身邊。

她看著趴在床上的秦清源,此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麵前這個男子,竟然會是一個女子。

她站在床邊看了看趴著的秦清源那道猙獰的傷口,讓趙如許顧不上想其他的,她現在想的是如何讓秦清源快點好起來。

趙如許去找了一把剪刀來,沿著傷口的地方,直接把被血沁透的衣服剪開。

看著裸露在她麵前後背,趙如許再一次被震驚。

她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女子的後背竟會有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傷疤。

原先就一直強撐著的眼淚,此時再也忍不住,一滴清淚就滴落在了秦清源背上,濺開來成了一朵花。

趙如許找來清水,細細的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赫然的出現在趙如許的眼前。

秦清源是撐著這般的傷口,還在安慰她不讓她害怕。

趙如許此時內心的情感已經猶如要衝破閘口的洪水,席卷著愛意,感激,愧疚,直衝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再也壓抑不住。

“秦清源,以後不要再為我這般拚命,我隻希望你好好的。”

趙如許蹲下身來,嘴唇微顫,不管秦清源聽不聽的到,她還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她俯身向前,輕輕的在秦清源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趙如許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轉身之際,秦清源的一隻手緊緊的攥緊了身下的棉被。

“大師,請進。”趙如許神色如常的給禪慧大師開了門。

禪慧大師走進門來,先看了一眼床上秦清源,隨即轉身對趙如許溫和的說道:“你可以和源兒一般,叫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