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範衣屏指著秦清源的手被氣的有些微微發抖。
“好了,你先不要生氣,你沒見那丫頭,她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般不能接受。”禪慧大師一看範衣屏生氣,趕緊出來打圓場。
禪慧大師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範衣屏的矛頭就直指向他。
範衣屏在宮裡接到書信的時候,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兩個人竟然瞞著自己做了這般冒天下大不諱,稍有不慎株連九族的事情。
再加上聽到秦清源受了重傷,她更加是憂心不已。眼下,見到秦清源好好的站在這裡,心裡的怒火和後怕就無所顧忌的發泄了出來。
尤其是麵對自小就寵愛自己的哥哥。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嗎?這就是你養大的好孩子,你處處袒護於她,你可知這件事情稍有偏差得連累多少人丟了性命?當年父親的案子沒有被株連的人要毀在你們的手裡嗎?”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重。
秦清源見她母妃這般失態,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火氣,“母妃,這件事情是我的主意和舅父無關。我是舅父養大,可我也是你十月懷胎所生,你要怪還是先怪你自己吧。”
“住嘴,源兒,不可這般與你母妃說話。”禪慧大師厲聲說道。
秦清源不願忤逆禪慧大師,乖乖的閉了嘴。
範衣屏怔愣在當地,秦清源的話就如一把利刃直插心臟,讓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周身血液都直衝腦門。
然而,秦清源說的是事實,讓她無從反駁,她氣的發抖的手最終無力的垂落下來。
話出口後秦清源開始後悔,覺得自己剛才話說的重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母妃,我可以瞞著任何人,唯獨不能瞞著她。”
“為何不能瞞著她?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聽秦清源這般說,範衣屏的怒氣又起。
“我想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我自然不能瞞著她。”秦清源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明白。
範衣屏一雙秀眉擰在了一起,她覺得秦清源是瘋了,好好的路不走,為何非要走這麼難走的一條路。
“你胡說什麼?你們同為女子,你怎可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
秦清源輕嗬了一聲,那呼之欲出的話,在臨出口前還是被壓了回去,“我為何不能喜歡一個女子?母妃,我以為你能懂。”
範衣屏眉頭皺成川字,滿眼震驚的看著秦清源。
當年那件事情,終是沒有瞞住秦清源!
她擺了擺手泄氣般說道,“罷了,我隻想跟你說,她肯定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麵對這樣的事情這麼容易就接受了?她在你身邊對你沒有好處。”
“所以你就要殺了她?”範衣屏的一再阻撓和對趙如許的看法,讓秦清源終於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怒氣,大聲的質問道。
範衣屏聽聞身體微微後仰,驚訝的說道:“我要殺她?你覺得這次刺殺,是我安排的?”
範衣屏滿眼的不可置信,她沒有想到在秦清源的心裡,她竟是這樣的人。
禪慧大師看著都在氣頭上的兩個人,重重歎了一口氣,心裡滿是無奈。
秦清源表麵上看起來隨和和他很像,可是骨子裡卻像極了她的母妃,倔脾氣要是上來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源兒,這件事情,還沒有證據你不可亂說。”禪慧大師出口說道。
“沒有證據?那意思是連你都懷疑是我做的?”範衣屏此時覺得她整個肺腔子都要氣炸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的孩子不相信她,連她哥哥也是如此。
“我問你們話呢,你們一個個不都懷疑是我嗎?”範衣屏看著麵前兩個人都不說話,心裡更加生氣,她想為自己辯解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範衣屏站起身來,走到秦清源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秦清源,你說,你懷疑是我要殺你的寶貝王妃,你憑什麼懷疑?”
“除了你,我想不到許兒還得罪了誰?”秦清源如實說道。
“你想不到她得罪了誰,你就把這屎盆子扣你母妃頭上,你可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好孩子啊!”範衣屏怒極反笑。
她接著道:“我是不喜歡她,可是我對她還沒有到了這般除之而後快的地步,至於她還有沒有得罪了誰,你用你那個笨腦袋再好好想想吧。”
秦清源聽到此處,想到自己剛才確實是衝動了,她母妃行事坦蕩,事已至此就更沒有必要騙她。
這件事情,牽扯到趙如許,倒是讓她失了往日的分寸。
不是她母妃,那這個人到底還會是誰?
禪慧大師見秦清源已經麵有悔色,他趕緊給了秦清源一個台階,“源兒,既已知錯,就該和你母妃道歉。”
“母妃,是我錯怪你了。”秦清源聽話的站起身,對範衣屏說道。
範衣屏卻不怎麼領情,她沒理秦清源,反而看著禪慧大師說道:“她知道錯了,那你呢?你剛才可是和她站一邊兒的。”
“為兄也知錯了。”禪慧大師雙手抱拳,對範衣屏討饒道。
範衣屏曾經就是這般的潑辣性子,做事我行我素,不求彆的隻求自己順心順意。
隻是突遭變故,讓這樣一個京中人人都捧著的貴女,一朝落入塵埃遭人鄙夷。
世人都捧高踩低,他沒在京的那段時日,他這妹妹定是受了不少委屈。要不是今日秦清源把她氣急了,禪慧大師都已經忘記範衣屏昔日跋扈的模樣。
範衣屏現在彆說生氣了,她連高興的時候都很少。她就像是被冰封一般,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樣。
禪慧大師見到這般有生氣的範衣屏,倒是有些開心的,至少這人還有些活人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