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隻有一輛馬車的隊伍,現在因為是和範衣屏同行,返程時隊伍已是浩浩蕩蕩。
秦清源有些幽怨的看著前麵的那輛馬車,她不知道她母妃是怎麼想的,為何非要讓趙如許過去陪著?
被自家女兒埋怨上的範衣屏,卻根本不在乎秦清源的想法,正盯著趙如許手腕上的手釧。
“這是大師給的?”範衣屏問道。
趙如許看見範衣屏盯著自己的手腕,抬起手來晃了晃,“母妃是說這個?”
眼下沒有衣服的遮擋,範衣屏看的清楚,這的確是之前禪慧大師一直帶著手腕上的那條。
讓她沒想到的是平日裡對這手釧很是寶貝的的哥哥,竟然就這般輕易的送給了趙如許。
趙如許身上究竟有什麼讓禪慧大師還有秦清源如此的青睞與著迷?
範衣屏微微頷首,“之前本宮見過這副手釧,大師很是在意,這些年他一直帶著。”
趙如許倒是沒有想到禪慧大師竟會這般在意這個手釧,她的手指在上麵細細的摩梭,手釧下麵墜著的是三顆紅豆。
“一縷紅豆寄相思。”範衣屏淡淡的說了一句。
趙如許開口問道:“母妃,可願意和我講講舅舅的故事?”
範衣屏唇角帶著一抹苦笑,“本宮對於大師的事情也不甚了解,隻知那時家父遇害之時,他正和心愛之人在邊關逍遙快活。”
“那現在?”趙如許問道。
現在禪慧大師早就已經皈依佛門,那這段往事想來隻能深藏心底了。
“這就是答案吧,他把手釧給了你,算是對你和源兒的一種祝福。”範衣屏說道。
趙如許聽到“祝福”兩字,心裡咯噔一下。
說實話,放置當今社會女女相戀,也要遭受周圍人的惡意和父母的不理解的。
她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古代社會,至親之人,對於她們倆之間的感情,接受起來竟是這般自然。
“母妃,對於我們的......感情,您怎麼看?”趙如許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此時坐在她麵前的人是秦清源的母親,她很在意範衣屏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這是你們的事情,本宮不會乾涉。”範衣屏語氣平淡,就跟在說正常的男歡女愛並無不同。
趙如許輕輕一笑,由衷的對範衣屏說道:“多謝母妃。”
“對於源兒本宮是心中有愧的,隻要是她想要的本宮定不會阻攔。”範衣屏說著拍了拍趙如許的手,“希望日後,你當真能一心一意待源兒。”
趙如許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會守好我的本分。”
她說這個話的時候,她心裡有些發苦。
秦清源早已心有所屬,她能做的隻要秦清源需要她這個王妃一天,她定會做好這個王妃一天。
“看著挺聰明的小姑娘,關鍵時刻就有些犯傻,自信些,丫頭。”範衣屏拍了拍趙如許的手背。
“母妃,這是何意?”趙如許一臉疑惑的看著範衣屏。
範衣屏卻不想再多說些什麼,雖然她沒有養過秦清源一天,但是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對於秦清源的心思範衣屏看的清清楚楚。
也許是當局者迷,身處其中的趙如許,反倒是看不明白了。
“關於這次刺殺,日後你定要當心。”範衣屏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趙如許趕緊應聲道:“是,母妃。”
範衣屏頷首道:“日後,這樣的事情隻多不少。你和源兒本是夫妻,你們更應該同心同德。你身為秦王妃,注定已不是普通的深宅女子,你身上肩負的將會是更大的責任。”
趙如許是個聰明人,她當然知道範衣屏所言何意。
現在中宮位置空懸,皇上對於太子的人選懸而未決。可是從長遠來看,這件事情,是弊大於利的。
朝中群臣人心不穩,皇子互相傾軋,這些都不可避免,這樣時間一長,定然會引起朝局動蕩,民心難安。
秦清源雖為女子,但是對外她是堂堂的秦王殿下,對於那個位置有一爭之力。
今日範衣屏的這番話,趙如許心裡明白,對於秦清源範衣屏抱著極高的期望。
“兒臣記下了。”趙如許回道。
範衣屏看著如此沉穩的趙如許,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也許就是禪慧大師欣賞趙如許的地方,泰山崩於前而氣度不改,這樣的人陪在秦清源的身邊,對於秦清源日後的路定是大有裨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次刺殺,不單單是衝著你來的,說白了還是衝著源兒。你父親是當朝丞相,他的立場對於現在朝堂來說,至關重要。”範衣屏說道。
“這些,王爺從未對我說過。”趙如許回道。
範衣屏輕聲說道:“源兒不想你牽扯其中,要不是這次刺殺,我想她肯定想讓你永遠活在朗朗乾坤之下,不讓你沾染這汙穢半分。”
趙如許從未曾想到秦清源竟麵對這些,同為女子,她背負的實在是太多,一想到秦清源身上的那些傷,趙如許仍然心疼的很。
“我定與王爺同進退。”趙如許語氣堅定的說道。
“好。”範衣屏甚是欣慰,見目的已達到,該說的都已經和趙如許說完了,遂開口道:“去陪源兒吧,本宮累了。”
“是。”趙如許恭身退了出去。
馬車停穩之後,趙如許就走了下來,沒想到她一撩開簾子,秦清源就出現在了馬車外麵。
“王爺!”趙如許眉梢都帶著笑。
在她身後的範衣屏翻了個白眼,隨即閉眼假寐,當真是個白眼狼,對自己親娘都這般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