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相信我的,對吧?* 燈火……(2 / 2)

譚懿筆直站立,將左手背過身去,右手拔出腰間佩劍,劍刃相對,鄭麒一時之間恍了神,麵前的人眼眸倒影著他的身影,卻沒有過多情緒流露出來。

眼眸下垂,他一時之間分不清現實與幻想,像是真的,又好像是假的。

如果這個是夢,對於鄭麒來說,應該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噩夢。

一點點將他堅硬的外殼裸露,挑逗他最柔軟的心臟,在他奉獻出全部愛意的時候,一刀致命。

這是譚懿慣用的手段,但是鄭麒還是會一次次上當。

年少時如此,現在依然如此。

譚懿輕蔑地打量著鄭麒,這個人在他眼裡可以利用的價值已經沒有了,他緊握著劍,眼神犀利地說著:“你死在我的劍下,還是成為俘虜。”

兩種死法,鄭麒都不想選,但彆無選擇。

父王暴斃而亡,母後被害而死,整片皇宮隻剩下他了,最後的繼承人,也是即將亡國的太子。

“你真要殺了我?阿懿……”

鄭麒麵部的譏笑被強壓下來,變成了苦楚的神情,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抬起眼眸跟譚懿對視。

譚懿回避了鄭麒的視線,他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出來的話,像細針一樣,一點點磨進他的血肉中。

隱忍而刺痛,譚懿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回答道:“這是你我之間,必然做出的選擇。”

“阿懿,我可以不要皇位,但是我要你。你會相信我的,對吧?”

“你覺得你現在的處境,夠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譚懿並不選擇退讓,現在的處境,他一直居於上位者姿態,隻要在這裡拖延時間,就可以收網了。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留下?”

“憑什麼覺得我會屈於你的身下?”

“這一切都有跡可循的,你猜我為什麼會被俘虜。”

“從一開始,我就從未想過要離開。”

“以至於你俘虜的其他士兵,都是逃兵罷了,就算你不處決,我也會親自了解,不是嗎?”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沒變,一直都那麼狂妄自大。”

譚懿將劍緩緩往下移動,都城士兵都了解了鄭麒的隨從,紛紛圍著鄭麒,隻要他一聲令下就可以立即處決。

他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鄭麒早已經黑的臉。

這一切的發生,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包括他自己,就連那一絲的柔情,全部都是裝出來的。

上位者不會在意過程,隻會在意最後的結局,這也是他願意跟林白榆合作的一個原因。

全員入局,是生是死,等到骰子落定的時候,便會一見分曉。

“鄭麒,你覺得你很了解我嗎?”

“覺得我還是你心中的形象嗎?”

“我現在告訴你,我從未愛過你,你從未走進我的心裡去。”

“全部的事情,隻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我又何曾說過愛你?”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紮進鄭麒的心中,不斷撕拉攪動,他的呼吸逐漸急促,驚恐地往上看去,雙腿一軟栽倒在地。

譚懿躍下屋簷,停留在他身前的幾尺距離,眼眸中閃爍一絲愧疚,但很快視線就陷入了黑暗。

藥效發作了,譚懿點點頭。

這些藥粉需要通過內服,被吸收後到達血管中進行運輸,需要服用者的情緒起伏跌宕才可以立即出現效果。

“殿下,需要處決嗎?”

“不用,我自會處理。”

譚懿單膝跪地,將鄭麒的一隻手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起身把鄭麒打橫抱起,飛躍到屋簷之上快步離開。

與此同時的另外一邊,林白榆早已經換好衣服,靜候洛羽卿的到來。

皇宮跟城中隔著一個圍牆,隻有看守士兵才能打開。

看守士兵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林白榆站在不遠處的屋簷下看著。

現在宮中的人都不知道外麵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而宮中的侍從都被她下了毒藥,全部昏厥過去了。

煙花響起的那一刻,林白榆便知道,真正的好戲要開始了。

她快步飛躍到城牆邊緣,拋出幾顆石子引起注意,士兵看到有刺客便派了一支隊伍跟著她。

真笨,調虎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