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最後一絲粉色的雲彩也從天空中消失了。
兩人坐的有點久，起來的時候腿都麻了，活動活動身體就騎車回租車行還了車。
回到房間，亓默就掏出了電腦。今天是周一，雖然亓默在放年假，但她的同事並沒有。她手邊還有一些材料需要處理。
袁問倒是徹底沒事了，她收到秦若發來的微信，方逸也和小女友一起旅遊去了。組裡的核心全部出走，大家基本都在做一些remediation的工作。
袁問有點後悔沒有吃完晚飯再回酒店了，至少還能騎車去找好吃的海鮮大排檔。她隻好刷著手機上的外賣，再附近找了一家海鮮排擋，貴的要命。袁問挑著便宜的點了些，反正自己也不怎麼喜歡海鮮，她覺得河鮮永遠是最好吃的。
“亓老板，我挑了點外賣，發給你了，記得付賬嗷！”
說的時候亓默正好路過，搬著電腦準備去外麵泳池邊坐著工作。
”好，發我手機上，我下單。”亓默沒心思自己看袁問選了什麼，看著價格倒也合適，畢竟這個地段，想便宜是不太可能的了。
亓默進入工作狀態可以說是光速了，隻可惜留著袁問一個人百無聊賴。
袁問隻能求助於自己的小菠蘿，躺在上麵看著漫畫，偶爾瞄上幾眼亓默。
三亞夜晚偏涼，亓默換了條睡袍，鬆散的掛在身上。頭發也紮了低馬尾，手指就這麼隨意的在電腦上耷拉著，慵懶的很。
袁問看著四下路燈的光線都不錯，很適合隨便畫點什麼。便劃到泳池邊抄起手機，找了下這個酒店安排的管家的微信。其實一直都是亓默在聯係管家，自己倒是第一次。袁問懶得客氣，吩咐了管家儘快給自己送來一張紙，和活動鉛筆，有橡皮是更好了。
沒過多久，外賣還沒送來，管家就到了，給了袁問一些打印紙和一個自帶橡皮的活動筆。
袁問雖說亂七八糟會一些技能，不過都不算精通，唯獨畫畫，她學了十多年，從不間斷。算不上愛好，平時也不會畫。就是偶爾來了感覺，便會就地取材，畫點人像。她大學的時候上課無聊，就喜歡在草稿紙上畫同學的人像，不算速寫，都是不到拳頭大的小幅肖像。所以她從不挑剔工具，活動筆用慣了，就一直偏愛活動筆。至於美術生的碳素筆，可塑橡皮之類的，她早就不用了。
袁問小心翼翼地爬回自己的小菠蘿上，拿著漫畫書墊著，給亓默畫起了小幅肖像。
亓默認真工作的樣子實在是太合適寫真了，一動不動，偶爾會撩一下落下來的碎發。
手機響了，約莫是外賣到了。亓默知會了一聲袁問，見袁問沒反應，自己去收了外賣，放在房間的微波爐裡保溫。
袁問倒也不是沒聽見，隻是自己還沒畫完，不想提前被發現自己在偷偷畫像的事情，就裝作在認真看漫畫的樣子糊弄過去。
還好亓默坐回去工作的時候沒換姿勢，否則袁問剩下的部分就要靠腦補了。
大概過去了半小時，亓默應該是處理完工作的事了，起身招呼袁問去吃飯。
“袁問，彆看了，外賣到了，去吃飯吧。”
”哦，好。”袁問自覺地扒拉著劃到泳池邊，亓默牽著袁問幫她上岸。
“亓老板，工作結束了？”
”是的，差不多都是回複些郵件。餓了吧？看漫畫看的廢寢忘食的。”亓默拿出了外賣，擺在桌上。
“咦，你不知道，現在是揪出黑衣組織的臥底的關鍵時期！可好看了呢。況且，我還廢寢忘食的給你準備了點東西。”
袁問說著，遞上一張紙，”一副20塊，微信轉賬。”
亓默看著紙上自己的肖像，很小一副，是自己的剛剛工作時的側臉。這副畫的精準程度，讓她不需要質疑袁問的繪畫功底。
“喜歡麼？”
”喜歡。”
“記得轉賬。”
”叮”袁問的微信響了。來自亓默的轉賬100元，信息是“多給你點，再來四張。”
袁問退了80，說道：”我畫畫看心情的，下次再畫，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亓默不滿意的撇了嘴：“人不出名，牌還挺大。”
袁問也不示弱，“我這功底並不比四大美院出來的差，好麼？牌大很正常。”
”好的，袁大畫家一張就賣20。”
“說不過你。”袁問放棄了，抓了個不知道什麼魚肉，啃了起來。
其實外賣並不怎麼好吃，兩個人要不是因為餓了，也不會光盤的那麼快。
”喝酒麼？”
“好。”亓默看著時間還早，也無事可做，答應了。
袁問看著冰箱裡度數不太夠的酒，打電話給前台選了一些。說完拖著房間裡的音響到了室外，放起了lofi trap。
酒也是時候的送上了門，還配了冰塊。
袁問閒散的盤腿坐在躺椅上，順手接過亓默遞來的酒。
海風，lofi，配酒。沒有比這更閒適愜意的感受了，更何況，還有彼此。
袁問拆了一包煙，拿了一根，自己咬在嘴裡。遞給了亓默。
”我不是那種勸你萬事從良的人，我隻會勸你，人生得意須儘歡。”
亓默沒有拒絕，她取出一根，背著海風，點了起來。
很久沒抽過煙的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煙帶來的酥麻感傳到了指尖，伴隨著酒勁，世界也旋轉起來。
亓默躺在椅子上，許久沒有體會過放空的感覺了。或許是，有點放縱的感覺。
她繼續押了一口酒，嘴角控製不住的揚了起來。
慢慢亓默的視線模糊了起來，她記不清發生了什麼，隻是麵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今晚交給我吧。”袁問說的溫柔。
袁問對於照顧亓默宿醉這件事算是駕輕就熟了，她起了個早，趕去超市買了蜂蜜，路上還挑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粥鋪，買了幾份不同口味的粥。
回到房間，亓默還在熟睡。袁問趁機回味著昨晚的事情，過程還是美妙的。唯一的不足就是亓默抱自己像是抱小雞仔一樣輕鬆，可是換成自己，廢了吃奶的力氣，才把亓默送回床上，路上來回跌跌撞撞好幾次。袁問依舊死性不改的把原因歸咎在了亓默醉酒後死沉的身體上，完全沒考慮自己的體能問題。
等亓默起床還有一會，袁問拿著電腦查詢附近潛水的信息，她也選不出什麼所以然，直接訂了今天下午蜈支洲島的一個潛水點。
忽然，亓默從背後抱上了袁問。
”看什麼呢？”
“沒什麼，今天下午去潛水吧。我在看看附近哪裡可以定。”
”我昨晚訂好了，你要不給取消了吧。”
“無所謂，反正到店付錢。你怎麼樣？頭疼麼？”
”這次不難受。”
“那就好，我這次也準備了蜂蜜水，在客廳桌上，還有點粥，你挑喜歡的吃了。”
亓默貼在袁問耳邊“昨晚還那麼壞，今天怎麼就成了貼心小棉襖了？”
”我那不是壞，隻是偶爾放肆一下，借助一點外力而已。開心就行，一顆煙應該毒不死你。”
”我放肆地很開心。”
“那就好，趕緊吃吧。沒多久要出門了。”
雖說是下午約的潛水，但是路程不算近，還要坐船過海。兩人吃完了粥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袁問看著亓默往包裡塞了平時的泳衣，才想起來自己給亓默準備了合適的。
“彆穿你這個。”袁問把提前買的泳衣扔給了亓默。
亓默看著袁問丟來的長袖長褲款緊身泳衣，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好像不太像你變態的風格。”
”什麼變態不變態的，你不想曬出花紋就乖乖穿這個。”
亓默想著確實有道理，換下自己的和袁問出了門。
租的車難得派上了用場，開到了輪渡中心。
海上風浪不小，一路顛簸。袁問有點暈船，抱著亓默不肯撒手。
下了船，袁問舒服多了。兩人找了一家路邊賣椰子的小攤位，坐了會。
“亓默，你之前潛水過麼？”
”沒有，雖然來過不少次三亞，都是和爸媽來的，她們沒興趣潛水，我也就沒試過。”
“那我們今天浮潛好了，你定的是浮潛麼？”
”嗯。”
“那我還算有經驗，推薦你最好不要去穿救生衣，找教練要noodle就好了。”
”noodle是什麼？”亓默沒明白。
“啊，我也不知道怎麼翻譯。noodle就是那種塑料發泡海綿棒棒。我還真不知道中文叫什麼。我猜叫浮漂。”
”不穿救生衣不會很危險麼？”
“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況且你不也會遊泳麼？救生衣很不舒服，特彆磨皮膚，磨破了的話泡在海水裡會很疼。”
”你很有經驗麼？”
“算是吧，之前潛了一些點。考了個padi的自由潛證書。”
”你技能還真挺多。”
“你不也不少？機車少女。這玩意沒你想的那麼複雜，要求不高的，大概就交錢考試就完了，一共就一個禮拜，靜態閉氣120秒左右就行，我這種廢物心肺功能都能考過。”
”這麼說我也想考考證。”
“下次有機會可以試試，我想想還有什麼注意事項，潛水多少還是有點危險。”
袁問努力思考著容易出現的問題，也沒什麼特彆的，就是亓默彆離開自己能控製的範圍就好了。
“就一點，你彆遊太快，我應該跟不上你。離我太遠我不好注意你的安全。”
亓默笑了笑：”回去以後我會好好帶一下你的體能的。”
“你在做夢。對了，化妝了沒？防曬也算。”
“噴了，怎麼了？”
”出於對環境的尊重，記得一會把妝卸了。”
差不多到了時間，兩人趕去了潛水點。
由於臨近過年的時間，往來的遊客並不少，這些潛點也算忙碌的很。亓默和袁問等了一會才有教練和她們溝通。
袁問不想費神溝通，直接給教練看了自己的證書，進階自由潛水員。
教練也心領神會，簡單的問了下打不打算帶器械。
袁問言簡意賅的解釋給了亓默：“想不想試試背氧氣瓶的那種？”
”我不太了解，你來決定吧。”
“那就浮潛吧。水肺的還需要培訓一段時間，下水時間也短。”袁問特彆不喜歡水肺那套，總覺得背著罐子呆呆的。而且，體驗也沒有那麼好。
說完就和教練去挑了合適的麵鏡和腳蹼，換了衣服，上船出發去了潛點。
船上還坐了幾個同行的遊客，一個家庭和一對情侶，看著都穿著平時戲水玩耍的泳衣，袁問大概清楚這些人都不太有經驗。
一路上袁問都在琢磨著訂的這個浮潛很不劃算，幾百塊錢才給玩一個小時，不如自己租個船，買個麵罩腳蹼什麼的，隨便潛，來的實惠。
今天天氣晴朗，海麵上的風也不大，整體比較平靜，是個潛水的好日子。
到了地方，教練開始給大家分發救生衣，袁問拒絕了，指了指教練身邊的浮漂，要了兩根。為了安全，袁問最後還是讓亓默穿上了救生衣，體驗一下，如果覺得沒必要，可以再脫掉。
“給。”袁問遞了一個小東西給亓默。
”GoPro？”
“之前不是喜歡潛水麼，就買了。終於派上了用場。”
到了下水的時間，亓默被安排在了第一個，接著就是袁問。
袁問關心的說道：”怕麼？”
“還好。”
”放輕鬆，浮上來等我。”
說完，亓默擺好姿勢，在船邊蹭下了水。很快，亓默浮了起來，比了一個大拇指。
接著，袁問下了水。水溫不錯，考慮到冬季的氣溫，不算很涼。
對於很久沒下水的袁問來說，還是有點不適。她沒穿救生衣，踩了幾下水，浮出水麵。吐了口氣，把呼吸管裡的海水推出去。趕緊遊向亓默。
“怎麼樣？還好吧？”袁問趴在浮漂上問著。
”不算很難受。”亓默拉開麵鏡，倒著裡麵的水。
“我來教你，不需要浮上來倒水，你試著潛下去，再起來。如果氣管進水了，你就吹一口氣，把裡麵水排出去。還有，我看這麵鏡質量不怎麼樣，如果鏡片起霧了，你就拉開一點點麵罩，放水進來，然後鼻子出氣，把水再推出去就好了。”
”好，我試試。”亓默擅長遊泳，學的又快，一兩次就找到了竅門。
”學的真快。”袁問發自內心的感慨道，畢竟自己潛了兩次才習慣這些。
“那我們開始吧？”亓默笑得燦爛。
今天能見度還不錯，亓默能看清自己腳下有不少熱帶魚，和形狀顏色各異的珊瑚。頭頂的陽光投在海底呈現出鱗片狀的光斑，照的海底更加光怪陸離。對於自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亓默開始慢慢體會到了潛水的樂趣。
袁問陪著亓默一起，偶爾潛下去和亓默玩一玩海底對視。自己很久沒有練習過閉氣，而且本身肺活量就不高，隻能隨便和亓默這麼玩玩。
過了一段時間，亓默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