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人在這指示下，緊巴巴的夾著屁股就加入了跑步隊伍。

“這裡條件也沒多好啊，一杯水，洗一個星期？”跑步過程中，卞喬經過一個女生時聽到了。

“我聽說，彆的地方還沒有，現在太缺水了！”卞喬又超過一群女生，聽到了。

“趕緊跑吧！早點吃到飯！”

即使昨晚沒有休息好，卞喬還是很快就到了隊伍最前麵；洗漱條件不好，跑在人堆裡太窒息了。

她呼吸均勻，修長的雙腿擺動著。

教官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和她並肩跑。

文七彩跑得並不快。力量是她的優勢，但速度不是。加上視線模糊，勉強看清幾個人影，又不敢跑太快，怕撞飛某人。

經過半個多小時，教官和卞喬同時到達了終點線。

“跑得不錯啊，新來的？叫小卞？”教官緩了緩氣說道。

卞喬點點頭，“謝謝教官。”

“有我年輕時候的樣子，”教官拍拍卞喬的肩膀，給了她兩張飯票，“跑第一的獎勵，每天都有，再接再厲。”

“謝謝教官。”卞喬微微鞠了一躬。

“對了，”教官叫住背過身要走的卞喬，“最近食堂的蘑菇不太新鮮，拿了飯票吃點好的。”她略顯猶豫，還是說了這番話，像是老母親欲言又止的叮嚀。

卞喬點了點頭，凝視麵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想記住這張臉：“謝謝教官。”

“你這孩子，比我那個娃娃懂事多了，彆那麼客氣。我姓文，以後叫我老文就行了。”

卞喬又點了點頭，禮貌性地微笑——雖說有些僵硬。

後麵的人陸陸續續跑來了，有幾個臉臭得可以隔空殺人，不知道是跑得太痛苦還是因為飯票落入她人之手而不悅。

卞喬麵無表情地往食堂走去。

如果沒有飯票，在食堂也能分到一日三餐。但都是蘑菇和稀裡嘩啦的土豆泥，而且量很少，去晚了沒有。適者生存優勝劣汰的法門，是無所不在的。

文七彩來到食堂的時候已經人滿為患，到最後，新來的一批才徹底認識到——食堂每天的飯隻夠一百多人吃，剩下的人都要自己去乾活爭取。

卞喬早早來到食堂把兩張飯票都用了。

她走在路上，放緩了腳步。

抱著一大盆子飯菜，一路上走來，路人的眼神要是化為針，可以活生生把卞喬紮成刺蝟。

她還沒把飯端起來，文七彩就一把“接”過。

“我就知道！一定是我媽讓你送的吧，哈哈，有飯吃咯。”文七彩開心地炫飯，身邊人還是不走。

“你還有事嗎？”文七彩又抬頭，眯了眯眼，“你，是卞喬？”

“你看我像不像教官。”卞喬迷之微笑。

“你怎麼知道教官是我媽啊？”

卞喬沉默。

剛才迅速吃完了那點土豆泥，把蘑菇都還給食堂阿姨了，一想到那些蘑菇可能是怪物或者人身上拔下來煮的……

太讓人惡心。

兩人正要說什麼，人群突然一陣騷動。

一眼望去，一個身高兩米五的白發女人盤發戴帽，身穿高級軍官的製服，正向卞喬走來。

地下城遠近聞名的鶴上校，夏無恙的心腹，人們敬畏她不隻隻是因為夏無恙；這隻在末世初年戰爭所向披靡的丹頂鶴，在人們心裡留下了無堅不摧的形象。

卞喬則是一眼就看見了走在寧徜鶴右前方的薑椽，陰魂不散。

寧徜鶴的後麵跟著一隊荷槍實彈的軍士，整肅隊伍停在了卞喬的附近，一個個都戴了口罩和手套。

一個指令，教官們配合著搜身排查。

幾個身上長滿了黑黃色蘑菇的人被抓了過來。

“訓練暫停，全部隔離。”寧徜鶴淡漠地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眾人誠惶誠恐。“好惡心啊……沒想到有這種病怪不得同宿舍她從來不脫衣服，不洗澡。”“我還跟她喝過一杯水，會不會有病啊……”“看我乾什麼，我抵抗力那麼強，肯定沒病啊！”幾個年輕女子正在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

薑椽大步走上來捉住了卞喬的衣服袖口，直接從寧徜鶴麵前搖搖晃晃走過去。

“丹頂鶴，借人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