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一聲啪,卞喬重重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血,大腦鳴聲不斷。
夏無恙踩上她的臉,連同她的淚水,一起踩在地上。她厭惡這種逆來順受、不知反抗的人,卞喬的溫順,讓她煩躁不安。
五年前,夏無恙也是這樣把十二歲的卞喬踩在腳底;五年後,仍是如此。
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卞喬的尊嚴碾碎,夏無恙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夏無恙不緊不慢地抽了一口煙,“去把印博士——請來。”她說完,把燃這的煙按在卞喬的脖子上,摁入皮肉裡熄滅。
卞喬仍是一聲不吭,甚至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她張大了眼睛,看著模糊的景象。
“還是這麼沒用。”夏無恙似乎是玩膩了,轉而坐到椅子上,忽視卞喬臉上那醒目的鞋印。
白皙的臉染上了汙垢,脖子上一個臟兮兮的血洞。
礦山裡。
墨綠色構成的植物走廊,儘頭是了無生息的砂石。
“母親,這裡是3號洞嗎?”薑椽跟在薑芮阡身後,兩人緩緩走著。
薑芮阡似乎有些詫異,倒也很快習慣了:“你來過這裡了?”
“但是我沒有進來,當時這裡把守很嚴。”薑椽回答道,“夏無恙怎麼會放你們進來?”
夏無恙把她們放進來,這植物牆壁宛若迷宮,把所有人都繞了進去。
直到方才,薑芮阡與薑椽再相見時,劣跡城下礦山的人都不見了蹤影。
薑芮阡想起了夏無恙對她說的那番話,勉強地笑了一下:“見你媽媽。”
“媽媽現在怎麼樣?”薑椽眼裡放光,拉著薑芮阡的手就要問個徹底。
“媽媽變得不愛說話了,夏無恙隻讓我見了她一會。媽媽現在有工作忙,等我們和地下城合作好了,她會回來的。”薑芮阡摸摸薑椽的臉龐。
自從半年前楊茗令來到地下城,薑芮阡就接替了劣跡城的首領位置,照顧女兒的時間也少了很多。她本是個畫家,對於管理一個地區,並不擅長。
人民水深火熱,夏無恙步步緊逼。
有時,她比薑椽更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回來。
走到儘頭,等待她們的,不僅是礦石沙土,還有那兩米多的黑衣女子。
寧徜鶴敬了一個標準禮,向薑芮阡道:“首領。”
薑芮阡神色並未多大起伏,薑椽此刻也沒了心情和寧徜鶴說話。
好在,寧徜鶴是有備而來,氣氛沒有到沉默的地步:“元首請你們去辦公室。”
並不能不去。請這個字,實在諷刺,夏無恙總是喜歡給自己的獨斷專行包上一層“民主”。而寧徜鶴,就是那個中間人,既不討喜,也不令人討厭,讓人猜不透她為這種人做事的目的何在。
辦公室裡。
方才那些手下退到門外,室內兩個女人,一坐一跪。除了她們,還有一排排整齊的腐屍,擺在地上。
寬闊的空間,清脆而有規律的敲擊聲不斷響起,平常中藏著一份殺意。
夏無恙坐在辦公椅上,雙腿交叉;一隻手拈著一枚刀片,不斷敲擊在橡木桌上,桌麵留下一排整齊的點痕。
“印博士,這就是您的研究成果?”夏無恙笑看那些爛得驚人的屍體。印宓宣研究的病毒,就這麼輕鬆被幾個乳臭未乾、瘦得像杆的女孩給了結了,乾乾淨淨,一毛不剩。
印宓宣閉了閉眼睛,舒了一口堵在肺部的氣:“蘑菇喪屍,在普通喪屍和人類當中,會優先攻擊喪屍。當時隻有人……自然會……”她早已料到夏無恙會是怎麼樣的態度,這些年,再清楚不過了。
“很好。”夏無恙咧嘴大笑,“那麼,一百多個人,隻有兩個變成喪屍;這種概率,好像和你的水平不相符吧?”
“每個人都有20%的變異概率,也許隻是……”
夏無恙把刀片捏在指尖,在燈光下細細觀察著刀麵的閃光、明暗。她站起身,步履款款,用刀片勾開印宓宣的襯衫領口,反手把刀片擲了進去。
啪嗒——那顆紐扣落在地上。
“我早和你說過,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夏無恙摩挲著印宓宣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