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你還會不會喜歡她?”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薑椽愣了會,“不過七彩倒是會喜歡。”
“哦——誰,從南粥回來失魂落魄的瘦了好幾斤啊?”
“不單純是為了那件事。”
解答哐哐炫水果,“那就是有為了那件事,說明你當初是有點在意她的咯?”
“我看你要繼承父業當月老了。”
一輛黑色的車行駛在人流稀少的路上,與一輛白色麵包車越來越接近。
“那不是陀螺隊的車嘛。”解答加速開上去,與白車並排而行。
“嗨,解姐,下午好!”隊員坐在後座,搖開車窗。
車速極慢,兩人和以往一樣嘮了幾句。“這是我們新來的梅教官!槍打得非常準,百發百中,人又賢惠美麗溫柔。”隊員巴拉巴拉道。
一個五官精致,黑發冷白皮的年輕女人坐在那,向解答的方向微笑了一下,眼神卻在後座的薑椽身上。
短暫的招呼後,車子向同一目的地前進。
“哎待會下車去買點禮物給薑首領吧,我還沒準備。”隊員A道。
“我早就準備好了,上次去南粥島和元隊一起買的。”隊員36.D道。
隊員齊刷刷看向駕駛座沉默已久的女人,“元隊!你怎麼沒帶我去南粥島!”
駕駛座的女人回頭,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好啦,明天要去南粥出任務,帶你們去,現在先去商店吧。”
元隊,名叫元闌,炫酷霹靂陀螺副隊長。
到了劣跡城商店。通過這三年的發展,劣跡城與外界的商貿發展度不斷提高,可供選擇的商品增多,商店也一家又一家地開展起來。
大家熱烈討論生日禮物這個話題。
卞喬走到樓上,看著掛滿襪子的貨架出了神。
結賬,大家都買了些東西,或多或少都是心意。
而卞喬早已結賬上了車,抱著一個箱子端正地坐在那。
“梅教官,這是什麼?”元闌係上安全帶,回頭看了看。
“生日禮物。”
“梅教官之前認識小薑椽嗎?”
“應該認識。”
似乎是覺得僅能聊的那點話也沒了,元闌發動了車,等人齊後,一同上路。
隊員陸陸續續上來,幾乎每個都要問一句她的箱子。
卞喬第一次那麼希望自己被毒啞。
她就這麼坐在那,慢慢喝一杯不知道是什麼的飲料。
人來人往,熱熱鬨鬨地在慶祝,燈光亮麗得晃眼。
“祝薑椽十八歲生日快樂!年年都快樂,永遠十八歲!”大家一飲而儘,又再舉杯,“也祝明天南粥島旗開得勝!”
等到薑椽喝完那杯飲料,一回頭,原本卞喬坐的位置隻剩那隻箱子了。到處都沒有她的影子。
箱子留言:生日快樂。字體剛勁,簡單,像她一樣。
箱子裡是一百雙襪子。
溫暖的酒店裡,外麵是起伏不平的沙灘。沒了那份室內的嘈雜,外麵隻剩海浪與風聲。
卞喬追著那個身影,那是印宓宣,她不會認錯。
印宓宣從南粥回來以後,這幾年都在劣跡城做研究,成為劣跡遠近聞名的“科學家”。
海邊的風不像記憶中的那麼怡人了,末世後,海洋汙染越來越嚴重,生態不斷退化。
也許是卞喬的嗅覺靈敏了很多,海裡汙染物的刺鼻吻得一清二楚,連捕捉印宓宣身上淡淡的特殊味道都格外輕鬆。
“你是……新來的教官?姓梅吧。”印宓宣見避無可避,四下隻有她們,主動上前開口。
官方客套後,氣氛歸於沉默。
卞喬看向微紅的月亮,“博士,明天你也去南粥?”她的語氣總是不像問句。
“是啊,南粥這兩年重建社區,北方投資,現在已經建成軍事基地了。”印宓宣介紹道。
這些新聞都不是秘密,而是大眾知曉;印宓宣張口就是解釋,恐怕已經和解不出見過麵了解情況了——一路走來,一片荒蕪,信息確實滯後。
“明天是談什麼?”卞喬順著對方的意思說下去。
“地下城,”印宓宣加重了咬字,看卞喬的眼神不由得銳利,“談軍火和糧食。還有其他內容,不是內部人員沒法知道。不過,你可以去問薑椽。”
她打開隨身的工具盒,開啟頭燈,將擱淺的魚一刀一刀解剖。
“最近這些魚,很多走私去了南粥,劣跡城也不少。”印宓宣看了看手表,“九點了,我愛人在等我,先失陪了。”她禮貌笑了笑,抬腳消失在夜幕裡。
執著的氣息,卞喬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讓人莫名壓抑。
劣跡城的步行街,一個一米八多的女人,夜跑了十多公裡,到了陀螺軍校。
鏡子中,卞喬洗了臉,細看鏡麵上滑動的水珠。
原來,死太多次,容貌會變這麼多嗎……
她的手落在胸口那朵綻放的黑色花樣上,摩挲那片起伏。這裡的大小,隨著她每次死亡,越來越大,在往心口蔓延、恣意生長。
叮咚——
臥室裡傳來極小的提示音,卞喬穿上衣服,略過放在桌上的長刀,打開手機。
是一條好友申請。
一個網名叫作“椽家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