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早上和中午學校裡都在放西村由紀江的《木漏れ日の中で》,流淌的樂聲讓這個畫麵更神聖了,不想打破它。本周的語文作業是,每位同學寫一首關於“雲”的小詩,15行以內,不過從布置作業的那天到現在,每天都是慘白無雲的大晴天。
不過,當然不會有人擔心這個,大家人生至此總歸是見過太多次、各式各樣的雲朵,實在不行,寫個《無雲》也是可以的。我看向刺眼的天空,想象著此時此刻,一朵小小的白雲,正緩緩駛過天際,也許在某一瞬間,遮住了太陽。
過了幾天,語文課上,老師讓我們拿著自己的詩去未名湖畔的長椅上,有的人坐著,也有同學站著把老師圍在正中間。每個人都自願讀自己寫的詩,其餘同學就是傾聽,不需要評價,也不用刻意去讚美。每個人寫的都很不一樣,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在這樣輕鬆愉悅的氛圍中,我人生第一次對眾人讀出我的作品:
天上的白帆
在蒼穹的河流中
漂泊 變換
時間的長河啊
能否給我心中的白帆
留一灣能夠容納夢的海港
在那裡眺望
天空的翅膀
其實,如果僅僅為了應試高考,我們沒有必要寫詩。高考作文題目上四個大字“詩歌除外”明晃晃地擺在那裡,你去做這件事,純屬徒勞無功。
真的是這樣嗎?
那天,我終於明白了《死亡詩社》裡,在基丁老師最初的某個課堂,他神神秘秘地讓同學們圍過去,說出的那段話:
“我們讀詩、寫詩並不是因為它們好玩,而是因為我們是人類的一分子,而人類是充滿激情的。沒錯,醫學、法律、商業、工程,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撐人的一生。但詩歌、美麗、浪漫、愛情,這些才是我們生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