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手指了指樓房區那邊：“左邊第二個，我住八棟4樓。”

陳而接著說：“我隻知道一個老奶奶的報亭，不過還挺難說清楚在哪的。”張逸煒接話：“反正我們回家也挺順路的，就領著她走吧。”於是我就拖在隊尾，跟在許佳跚斜後方緩緩向前。似乎從那時起，我開始覺得跟在彆人身後走路更有安全感。也許是此時此刻，警惕的我已經把他們當成敵人，敵人當然不能放在我看不見的身後了。

我問許佳跚：“哥哥你幾年級啦？”他回答：“初三。你三年級？”我：“我四年級啦，個子矮而已。”前麵的陳而回過頭：“我們當時老班誰來著？哦對劉春園，你認識不？”我說：“他我隔壁班班主任啦，他那個蘇北口音，嗓門大的我們班都能聽見他罵人。”小學班主任是有的隻帶1-3，有的帶4-6，所以大部分教師班子我都認識。就算不是也沒關係，他們也不大可能真的求證。

到了報刊小賣部，我們已經提前跟刑奶奶打好招呼，人不在。外麵大部分是零食飲料以及一些小玩具卡片啥的，好像要把能吸引小孩子的所有物品都陳列在門口狹窄的通道。門口比較擁擠，書籍報刊都在店內。

我說：“奶奶不在嗎？裡麵有點黑誒，要進去看看嘛？”也許我說的是“能陪我進去看看嗎？”我記不清了。三人都看向身高和地位都最高的張世賢。他一揮手：“進去看看唄，也好久沒來了。”他們把書包放在門口，這樣穿過門口走進小賣部裡麵的路會舒服一點。我跟著四人走進去。

小賣部裡麵彆有洞天，小說甚至教輔、課本啥的也都有，還有花花綠綠的試卷冊。報紙放在橫著的報紙架子上，被擠在很靠裡麵的一角。四人進去後，好像也被裡麵的小人書吸引了，是《爆笑校園》還是《阿衰》記不清了，我拿著報紙退回門口，正好遇到了天哥。他把鑰匙塞到我手裡，示意我鎖門。他手裡有把銀黑色的花柄匕首。

鑰匙被天哥的手捂熱了，是銅黃色的，聞上去又股鏽味，手柄是雲朵狀，我不知道，命運的砝碼就握在我手中，隻等正義的天平降下來。

我把放在門口的書包移開。

關上鐵門。

鑰匙插入，擰了半圈。

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