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一起或者死在一起，舍此彆無他途。——加繆《鼠疫》

鐵門隔音效果不好，我能依稀聽見裡麵的對話。可能是四個人中零花錢最多的張世賢覺得想買點什麼，所以他說：“我去後麵看看老板在不在。”放學時間也是飯點，客戶少，奶奶去後麵廚房燒飯也很正常。

這在洋哥的計劃之外，不過更好。本來他們是想如果四人一起上，直接先製服體力最好的張世賢的。根據後來天哥告訴我的，估計是張世賢獨自進入淩亂而且有好幾個房間的後倉庫時，被躲在靠近廚房門後的洋哥一棒子敲暈。本來很難說這樣擊頭能不能真的打暈，但是上天就是這麼眷顧他，戰鬥力最強的就是這麼草率地退出戰鬥了。洋哥把他用繩子五花大綁在不知道之前做什麼用的鐵樁上。

三人見張世賢遲遲沒有回來，叫名字也不應，就一起走到了後倉庫。估摸著他們離開了一段時間，躲在貨架後的天哥悄悄跟在他們身後，就聽見一聲脆響，就像骨頭斷裂一樣，倉庫和店鋪之間的防盜門關上了。

我聽見天哥的聲音說：“這些天，你們欺負我欺負得爽嗎？”聲音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我打了一個寒戰，好像從中聽出了一絲恐怖之感。

不知道三人中的誰問：“刑聞天，我賢哥呢？”

他當然得不到回答，隻有藏好昏倒的張世賢後，走出來露麵的洋哥：“好久不見。”

還是之前那個人對天哥：“喲，你的親親小男友來了。”

那時我以為這隻是一句玩笑，不過後來想想，若是玩笑的話，他命不致死。後來天哥和洋哥告訴我，他倆的確是情侶時，我才明白這句話完完全全戳在天哥的痛點上了。這件事，是天哥最初被四人欺負時的最大把柄，尤其是聯係不上洋哥，他自己內心苦悶無處發泄，全部轉化為了恨意——而後來藏作業什麼的，都隻是霸淩衍生出的產物。

從這個人一點都不懂審時度勢這點來看，應該是陳而。估計是這幾天，天哥裝弱深得他心，他以為天哥就是可以隨便欺侮的——完全忘了他可曾經是鴿子幫的頭啊！天哥沒說話，直接匕首割喉。這其實也不是洋哥原本計劃的，本來他也就是想著把他們打一頓，可能沒想到天哥心裡積怨已久，心理變得有些偏激，所有的仇恨外加他的多年匕首近戰技能，陳而直接領盒飯，血液四處飛濺。很難說這是不是蓄謀，還是就是激情殺人。當然這是我事後知道的。當時我隻聽到許佳跚的驚呼：“你s……了他！？？”，他嗓音對於男生而言偏細，比較好分辨。

“在我桌肚裡塞作弊紙條的，是你吧？”雖然看不見麵部表情，但我還是能感覺天哥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