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煒哥指使我的！”許佳跚連連開脫，“他讓我去誣陷你作弊。”

“哦？是嗎，我看你當時挺積極的呀，”另一個聲音應該是張逸煒了，“我讓你寫個小抄，你花了整整兩天把整個中考知識點全寫上去了，彆告訴我你是被迫的。”

隔著門我算是知道了，什麼叫“腦子是個好東西，剛要用就壞掉了”。不用找出處了，我說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這倆人，臨危竟然選擇相互推卸責任，間接激怒著天洋二人，難道他們沒發現，自己也已經逃不了了嗎？

“那你扣留天哥作業的事情怎麼解決？”洋哥冷笑。後來我才知道，那時他拄著打暈張世賢的棒子，靠在一邊。以前幫派打架時，他幾乎不怎麼動手，隻是作為軍師冷靜旁觀局勢，但是這次，從他的語氣中，我聽出了他誓與天哥同在的感覺，直接告訴我，理智的人衝動起來，更加可怕。

這次應該是洋哥率先攻擊，那兩人沒有武器，隻能拚命躲閃，天哥還拿著匕首在一旁守著唯一的出口。許佳跚因為跛腳先被擊中，摔倒在地，洋哥在其膝蓋補了一棒子。現在張逸煒成了唯一的目標，他一心閃躲木棒，結果過分接近天哥攻擊範圍，天哥再次揮刀割喉。天洋倆人合夥把頭被砸破的許佳跚拖到張世賢身邊，同樣綁起來。

“進來吧，洛。”洋哥喊道。我摸出口袋裡的鑰匙，擰開鎖，打開商店大門，進去後又仔細地輕聲帶上。天哥從後倉庫內把門鎖打開，隨著一聲脆響，展現在我眼前的場景畢生難忘，飛濺的血液與淩亂的灰塵，我沒想到人會在一瞬間噴湧而出這麼多血液，並且能迸發得如此遠。暗紅的血液染上黃褐色發黑的牆壁，空氣中彌漫著那股腥甜的香氣。張逸煒和陳而躺在地上，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感到害怕，而是相當好奇。我湊上前去，看到了他們皮膚上的裂縫，就像是宇宙被大爆炸的光撕開一個裂縫那樣，突兀、深邃且誘人。天哥和洋哥並排靠在牆邊，像是在互相扶持，臉上有些驚魂未定。

兩人看見我，點了點頭。

“辛苦，洛。”洋哥說，看見我恐懼的神情，微微彎下腰抱了抱我。

天哥也在他後麵抱住了我，但複仇計劃還要繼續。

洛這時停下回憶的腳步，想四處看了看，最後轉向我：“奇怪，笑，可能因為聽了太多遍案發經過，那些牆裡發生的事情我好像都親眼見到過了，一時間分辨不出哪些是我真實的記憶。”

其實我初中就對於這個案子有所耳聞，知道結局，但從親曆者的動機聽起，還是給我不少的觸動。已經到了九點半，高一高二晚自習下課鈴響起，我們繞回教室收拾東西。一路上,我們沒有再交流什麼，洛好像還沉浸在她的回憶裡，我也是。她要走回家，而我一般是家長來接我，方向不同，於是我們在校門口相互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