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為星辰，星辰即是蒼生。——柳葉刀社團箴言

今天是3月14日，又稱小高考考前上課的最後一天。明天下午看考場，後天就是“心心念念”的小高考第一天了。

是的，今天是考前的最後一天，但是大課間時，全年級的人都在圍觀一條魚的營救行動。

當未名湖被填平開始施工未名湖大飯店（又稱“食堂”）後，一部分動物——主要是紅鯉魚和草魚——被遷移到了湖邊園林裡的水池造景裡，另一部分雖然沒有明說，但應該是被永遠埋在湖底了。至於傳說中的千年老龜，我們無從得知它在哪裡，之後還會不會回來，但它的神話估計到此就終結了。

園林的水池不大，本來與未名湖相連，現在連接處用抗洪沙袋塞住。水池的一部分被種了密集的輪狀香菇草，為了防止過度擴張，這些草被尼龍網子一圈圈困住。興許是大課間集合音樂聲太響驚動了水裡的魚，一條半米長的大魚躍上了網，被纏住，掙紮了一會就躺平不動了。

“它會不會死了？”

終於，做操歸來的幾個男生發現了這條魚。他們嘗試著在水池邊拉動網的邊緣把魚晃下來，但是失敗了；後來他們又想著一個拉著一個，踩著水麵凸起的石頭去夠那個魚，但是魚離岸邊確實太遠了，手臂夠不著；保安也跑了過來，覺得他們這樣容易不慎落水，太危險了，遂阻止。後來保安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長5米的竹竿，操控著一下下挑那條魚。高二3班以及隔壁班教室正好在水池上方，從窗戶能夠清楚看見下麵的“救魚行動”。不少彆的班的同學上來以後也串班過來，窗戶邊趴滿了關心大魚命運的孩子們。

長長的竹竿重心不穩，很難操控，對付把網從魚尾上挑開這樣的精細動作就更難了。保安一隻腳在岸上，另一隻跨在剛剛男生們踩過的石頭上，此時岸邊的觀眾已經越積越多，都屏住呼吸，用期許的眼神注視著保安大哥。終於，竹竿成功捅入魚尾卡在的網口裡，挑開，魚搖了搖尾巴，又被竹竿掃到了水中，慢慢遊走消失了。

魚入水的一刹那，整棟教學樓和岸邊都似乎在歡呼，完全把那個即將到來決定命運的考試拋之腦後。我想，考試固然重要，但是絕對不是生活的唯一目的，也不是漠視生命的借口，這就是附中一直以來所傳達的思想。

回班路上，我遇到了許久未見的珺珺姐，高三下學期的她抱著一遝英語本子，比往日略顯疲憊。她衝我揮了揮手，停下腳步等我過去，她說：“昨天在後門文具店看見一個很解壓的捏捏球，捏上去軟綿綿冰涼涼很舒服。”她在糾結要不要今天去買下它。儘管眼神裡昔日的光輝暗淡了一些，但是珺珺姐給我的感覺沒有變，仍然是那個熱愛生活，喜歡在文具店四處打量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