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是我們審視生活的過濾器。——石黑一雄
繼近一年前食堂改建後,圖書館突然貼出公告也要重新裝修了——把整整1棟樓的書籍轉移到實驗樓的臨時儲藏室顯然是個大工程,於是學校天才地想出了螞蟻搬家好辦法:“讓每個同學一次性借書上限從8本提升到30本,並且可以1年後還書。”
1年後嶄新的圖書館應該早就修好了——當然這隻是計劃中的預測,實際上在經曆一係列變數後,校內的工程不得不暫停了很久很久。
“走,去借書。”我倆之前從未借書達到上限過,一是抽屜和後麵的個人儲物櫃放不下;二來圖書館裡教學樓很近,借還非常方便;三則是一個月的借期看不完那麼多本書。
圖書館負一樓全都是競賽參考書和題集,甚至能找到三四十年前各國的數學競賽輔導書,我倆似乎高一時還借過《微生物學》《生理學》和《植物學》的課本,以及研究過前蘇聯的數學競賽題庫——那時的競賽題沒有現在高考難,但是思維同樣巧妙。
相比之下,文學類書籍(也就是I開頭的圖書)隻有兩排書架,其中一排是中國文學,另一排中大部分國家都隻占1個書架,並且很多作家一個人的作品就占了很大空間——意大利板塊幾乎全是卡爾維諾的作品,而馬爾克斯光是《百年孤獨》就占了一整排,阿加莎的推理小說也是整整齊齊地站了英國文學的大半——其實對於我們而言,圖書館每學期都會給高一高二各班派發一定數量的文學書籍(我的感覺是種類幾乎沒變過,像是《分成兩半的子爵》《一九八四》《鼠疫》似乎每學期都躺在班級後麵書架上),外加我們課內作業就有一定的閱讀要求,比如這學期期中前的《日瓦戈醫生》和期中後的《金薔薇》,以及《新語文讀本》,每周兩篇讀書筆記,限定死了我們的大部分閱讀篇目,去圖書館借其他書的需求並不是特彆大。
可能是我們去食堂吃飯時間短於去後門的同學們,現在圖書館基本沒啥人,靠電動感應門的位置還不時能感受到外麵的陣陣暖流,往書架深處走一些,陰冷地滲人,隻能偶爾聽見門開閉時與地麵滑輪摩擦的聲響,就像是身處遍布機關的遠古石洞。
“我們可以多來幾趟,一次性借30本肯定搬不回去,外加我好像沒有借這麼多的欲望。”我提議,三十本書,估計有半個我高了。
“放心啦,反正我們不可能一本本研究內容是什麼的,我是準備看到之前有人提及推薦過的,或者標題封麵吸引人的直接拿就行了,就當是對之後閱讀的宏偉計劃,也算是對學校做出點貢獻。”說這話時,洛幾乎像是趴在地上看對底層書架,手中已經抱了三本書了,我湊過去翻了下,是卡爾維諾的《看不見的城市》和《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後來證明一點都不好看),以及米蘭·昆德拉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