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過多的變化之中，欣喜逐漸被煩躁取代。

3月31日，高考宣布延期一個月，離高考還有98天。想想距離高考還有69天的時候，仿佛就在昨天。

雖然這兩天是重要的二模，但我並不太記得考試的內容。

語文作文題中規中矩，雖然是從未出現過的類型，但是其實也就是在之前普通題目上套個文體的限製——書信、告家長書、演講稿，說白了就是加上格式和對象。

測量額溫非常不準確，剛吃過飯或者剛運動完就會有“金色驚喜”——測溫槍顯示高於38℃亮出黃燈，並爆發刺耳警告。不過這時候測溫員並不會慌亂，直接再測一下耳溫。我今日額溫38℃，耳溫36.9℃，僥幸過關，之後測溫時間前再也不跑回教室了。

戴著口罩的世界不需要表情控製，對於我而言，本來喜歡觀察他人神情，現在隻能靠眼睛看微表情，難度陡增。不光是表情辨認，連人臉識彆都變得困難。因為考場是每3個班打散，管理“串班”變得困難，當我去洛班上“一同複習”時，另一個女生突然過來摸了摸我的腦袋，我和洛轉過頭，三人對視，瞬間呆住，場麵一度尷尬。原來這個女生看我的發型，把我識彆成她的一個朋友了。

畢竟不是本班學生，而陶老師也知道我不屬於3、4、5任意一個班，在3班不宜久呆，於是我倆抱著數學錯題本出門複習。正埋頭用方才語文考試的草稿紙演算時，一隻蜻蜓突然落在洛手中中性筆的筆尾。

我從未如此近距離觀察一隻蜻蜓，它翠綠的眼睛就像是磨砂玻璃一樣，之前我以為複眼的每個單元會更大一些；此外，與小時候畫作不同，它的六條腿全在身體的最前端，在翅膀之前……洛把筆橫過來輕輕放下，我倆湊近了，才發現它身上並非是光滑的盔甲，而是有一些細絨毛。

洛說，她媽媽幫她簽了所有的《學生健康卡》，之後每天早上她隻要自己填寫日期交上去就好了；這是個好主意，今晚我就準備讓我媽媽也這麼乾。

“所以，你去過那個改成女廁的男廁了嗎？”

那個廁所離洛的班比較遠，她沒去過，而我……“我可以帶你進去參觀下。”

這個廁所一半的設施被褐色塑料袋蒙住，把它強行設置成另一個性彆隻能帶來4個多的坑位。“聊勝於無。”我倆進去看了一圈就走了，大部分進來的女生也都是為了參觀。現在隻有高三年級開學，廁所坑位並不緊張。

晚上，還在居家辦公的培訓機構迅速組好試卷答案以及評分細則，被我們在空間瘋狂轉發，我隨便打開一張看了一眼，心臟驟停。不過我們的考試模式是有好處的——最容易被心態影響的兩門語數第一天考完，晚上對答案並不能乾擾考試大局。這次平平無奇的現代文閱讀，竟然答案如此刁鑽，我的選擇，一分不得。

現代文第一篇選了畢飛宇的《推拿》。說到這個作家，5年前他來附中做講座，講《雨天的棉花糖》，結尾時說時間不夠了，下次來講《推拿》這個小說，結果他再也沒來做公開講座，而許諾的小說卻出現在了5年後的二模卷上。

令廣大考生“痛哭落淚”的題是文章中“張宗琪動了殺心，他要摘掉誰”。我一眼看出這是兩個領導之間的權力鬥爭，於是二話不說寫了另一個老板的名字上去：“沙複明！”根據評分細則，選金大姐並說明原因，不超過3分；選杜莉並說明原因1分，選沙複明不得分。

多麼殘忍的事實！我去找洛理論，結果洛也選了沙複明。這下一石二鳥，後來陶老師講評卷子時也哭笑不得：“怎麼上來就把老板開了呢？要先除掉爪牙，才能取其項首啊！”

當然，由於翻譯題之前一直分數分配不多，很少被關注，但是它上麵的某些小點也會錯得很好玩也很離譜。這次有句“人之文與天文際”，關於“天文”這個詞，洛翻譯：寫天的文章；小莫翻譯：天寫的文章。我說：“哈哈哈哈你們一個比一個離譜！”我寫的是“天文學的文章。”

結果，答案是天文景象或日月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