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黑猩猩從山上爬下來,圍住了幾個人類,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凱撒對他們怒吼,讓他們滾出這裡。
這部電影已經快上映一個月了,因為並不是衝著電影來的,所以她們坐到了最後麵,這個場次的觀影人數寥寥無幾。
她已經看過這個電影一次了,無論是喜劇還是悲劇她都喜歡被劇透,提前獲悉人物的命運,雖然故事的走向她無法掌控,但起碼能減少一點對未知的恐懼,可惜這僅限於電影。
影院的冷氣開得太足了,周漾似乎在發抖,她看了一眼她們前麵好幾排都沒人,壓低了聲音說話,“你看,我都說買件外套給你,現在好了。”
她聽起來有點幸災樂禍,看吧,她要是能提前知道這裡這麼冷,說什麼都會堅持買一件外套。
她把袋子打開,拿出裡麵那件薄薄的T恤,將它攤開蓋在了周漾腿上,周漾有些抗拒,“這是你的衣服。”
“對啊,這是你送我的衣服,現在它是我的了,我想怎麼使用它就怎麼使用它。”她特意強調“送”這個字,把衣服牢牢按在她腿上。
拗不過她,周漾隻能被動接受她的好意,既然她要強調這個字眼,那她隻能奉陪到底了,“我送你的東西你就這麼處置嗎?”
見她已經接受了,揚祈收回了手,她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欠揍,“我怎麼處置它了,這是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再說了,你送我的東西最後又回到了你身上,你不覺得十分感動嗎?”
周漾被她的強詞奪理逗笑了,“我要感謝它沒有忘恩負義嗎?”
“當然。”
在她們的竊竊私語中,科巴看向凱撒的眼神逐漸猙獰,揚祈抬眼看了一下那隻已經黑化的猩猩,點開了許橖的聊天框。
許橖給她發了個問號,問號之上是她一直沒有回複的關於明天是否去喝茶的邀約,她回了一個字後就將手機黑屏,好歹要裝一下樣子,不過,這滿屏黑猩猩的畫麵著實有些壓迫感,她有點後悔和周漾看這個電影了。
周漾看著那隻裝傻的猩猩無奈地笑了一下,身旁的人問她笑什麼,她說,“那隻猩猩想乾什麼?”
“它在騙他們。”
“你看過了?”
“我猜的。”
周漾輕哼一聲,被電影的聲音掩蓋過去,屏幕上的光照在她冷淡的臉上,她垂下眼眸,撫平了腿上那件衣服上的褶皺,冰涼的麵料摸上去十分凍手。
科巴摔下去後她們就退場了,然後吃飯,一切都在按流程進行,吃完飯她送周漾回家,一路上都特彆安靜,在一個路口她停了下來,前麵出了車禍,不宜前行,她摩挲著碳纖維方向盤,既然此路不通,那再逛一會吧。
她調轉了方向,朝著海灘那邊開去,“繼續講那個故事怎麼樣?我們十二點再回去。”
車外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周漾臉上,“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說了。”
車的速度降了下來,現在正是吃完飯出來散步的時候,不時會有一群路人穿過馬路走去對麵的海灘,海邊一長排幽藍的燈光映射在揚祈眼中,她笑了笑,“我們找個隱蔽的地方說,好嗎?”
她找了個車位停車,這裡遠離人群和燈光,她給車門落了鎖,連車裡的燈也都熄滅了,她靠在座位上,轉頭去看昏暗的窗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今天發生的事情,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在夢裡夢見的惡鬼嗎?她今天又來找我了。”
她把座椅往後調了調好讓自己坐得舒服點,一輛車從她們麵前駛過,車燈被折射得光怪陸離,她低聲述說著那個真實存在的夢和惡鬼跟她說的往事。
“你應該猜到了這個故事和風神遺留下來的那三句話有關係,這就是她們的故事。”
“風神就是那個備受母親寵愛的孩子,她親手殺死了母親,她的名字叫妄。”
“至於惡鬼,她叫薑婓,她被處以極刑,被救出來後奄奄一息,大概在今天早上正式死亡。”
“漏網之魚,也就是如同救世主一般趕來救場的那個孩子叫嬴妟。”
“母親臨死前留下遺言,‘吾亡,佞生’。”
她略去了惡鬼嘴裡虛無縹緲的複仇,那是就算她們知道了也無法改變阻攔的東西,她們連對付屍衛都十分吃力。
她轉頭看向周漾,“惡鬼跟我說,這場謀殺是因為母親有了新的孩子,你覺得呢?”
周漾仔細梳理著話裡的關鍵信息,嘗試把它們串成一起,奈何惡鬼的遺言並不完整,想從中找出所有的真相是十分困難的。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政變。”她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有些疲憊,“你所說的遺產是整個世界,這是新神與舊神之間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