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吼,駙馬爺這示愛,著實煞人!”
“抱得公主歸,死也瞑目!”
“唔~”
監察部的大老粗齊齊取笑秦破道。
黃亦與薛霖橋坐外麵椅子上,互相沏茶、喝茶,與裡頭的熱鬨格格不入。
薛霖橋仰著頭丟了塊飼料去池子裡,魚兒一哄而上爭著吃食:“黃亦,你為什麼不進去。”
黃亦的臉剛好隱藏在柱子的陰影裡,令薛霖橋也無法瞧清他神情,隻瞧見他嘴動了動:“不想。”
薛霖橋咂咂嘴放下了茶杯,散漫地倚靠牆,對黃亦傾訴:“我羨慕呐!羨慕……”
“我是個貪婪懦弱之人……”
“的確。”
薛霖橋身形一滯,翻了個白眼繼續說:“我若能成婚,就成廢人一個。做官,就沒法成婚。古人雲,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黃亦為他添上一壺:“薛兄,你也想尚公主?據我所知,與你有接觸過且有私交的,隻有五公主林熙吧。”
“沒錯,我是傾心於五公主。”
此時此刻,薛霖橋的腦海裡全是五公主的活潑俏皮性子和嬌小可人的模樣,嘰嘰喳喳給自己訴說花園裡的鮮花種類,他的幸福笑容逐漸展露在臉上。
“滲人。”
薛霖橋搖搖頭,一副你不懂不與你計較的神色,抬腿走進去想要參加鬨鬨洞房什麼的,獨留黃亦獨自沉思。
婚房外頭,秦利揮手攔下了聚眾鬨婚的一群人:“各位大人!公子豪擲千金宴請各位去青玉樓一聚,新人既已入房,我們啟程吧。”
薛霖橋剛進去就被趕,氣得帶頭一喊:“狠狠宰他一頓,走走走!”,眾人互相一瞧,也抬腿跟上腳步走了。
外麵終於安靜了,裡麵的兩人緩了一口氣。
婚房內一陣相顧無言,秦破道率先打破沉默出聲:“守兒。”
秦破道用著僅有的溫柔呼喊林守名字,眼睛明明早將林守的模樣刻畫了無數次,卻隻僅僅是為她拂去臉上的塵埃。
林守躲避秦破道的手,略有深意看著秦破道:“駙馬?”
秦破道歎了一聲退開半步,拾起地上掉落的婚床的乾果,垂下眼眸:“守兒,我雖不是男兒身,即便這樣,我也想與你同尋常夫妻般相伴。”
說完,秦破道眼睛恰到好處泛起了霧水,故作需要林守憐憫的狗兒,好似不理她就刨坑埋了自己。
“駙馬,看著我。”
林守於心不忍,掰過秦破道的腦袋逼迫她看自己:“隻要一日未和離你便是我的駙馬,無論是哪方麵。我儘量試著與你相處,至於未來是變成陌路人或是真正的夫妻,也是將來的事情,先過好現在日子。”
秦破道沉悶地嗯了一聲,執起兩個酒杯:“那……交杯酒不能少……”
接過酒杯的兩人距離一拉近,林守甚至可以看清秦破道淩厲的外表下隱藏的稚氣正肉眼可見流露出來。
“公主~”
“嗯?”
“守兒~”
“說話。”
“好守兒~”
林守頗為無奈地推開越發得寸進尺的秦破道,拍拍床上被褥:“脫下婚服歇息吧,天色晚了,沐浴容易傷寒。”
“哼,我出去一下。”
秦破道顛顛地匆匆走到廚房,抱著早已命人備好一桶的熱水和毛巾回來婚房,邀功般抬起下巴:“守兒擦擦身子呢,我去澡房洗。”
林守試了試水溫,結果溫度熱得恰到好處,數不清的體貼溫柔一時亂了她的心,脫口一句:“我等你回來。”
秦破道即便在門外也能感受林守不一樣的反應,終是笑了:“好,很快。”
……
昏暗的地下室內。
“大人,他嘴很硬,直至現在也沒招。”
換上一身常服的秦破道站得離地牢很遠,隔空指揮侍衛:“上鐵烙。”
“是!”
“孬種,殺我啊!孬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區區死亡,何懼之有!”
很快,地下室就剩嗚咽,響不起來了。
走出地下室後,秦破道立馬嗅了嗅身上味道,心裡慶幸沒有沾染牢裡的腥臭味,愉悅得連帶推門都歡快幾分。
秦破道探頭探腦:“守兒,我進來咯?”
許是累了,或是等久了,林守沒有等到秦破道回來自己先倚靠床架進入夢鄉。當秦破道進來時候風也偷溜進來一點,冷得她默默往被子縮了縮。秦破道小心翼翼把人放平蓋好被褥,自己才躡手躡腳去另一邊的炕上躺,秦破道心裡清楚即便林守有意去嘗試接納自己,但不代表真會把她當夫君了,頂多閨中密友。
新婚一夜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沉默,也有人……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