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個尋常的夜晚,一通報警電話打破了這個城市常年的安寧。
沒過多久,林懷青放在床頭邊的手機也響起了鈴聲,她微微睜開眼看向刺眼的屏幕,當聽到電話那頭所說的事情後,她瞬間震驚地坐了起來,說:“我馬上過來。”
她駕車來到一棟老舊的居民樓下,這裡已經拉上警戒線,停好車,跟負責外圍保護的民警打了聲招呼後,徑直走進了樓裡。
樓道裡沒有感應燈,一片漆黑,但是能隱隱約約聽到樓上傳來的聲音,林懷青打開手電筒,一直爬到六樓,終於看見了熟悉的刑偵二大隊大隊長楊進和同事肖安臣。
林懷青走到了他們旁邊,此時601的門小敞著,濃濃的血腥味從裡麵散發出來,楊進站在601門口,肖安臣則是站在玄關處,做著準備工作。
林懷青對楊進說:“楊隊,我來了。”
楊進回過頭看見林懷青,緊皺的眉頭稍微鬆了鬆,“林法醫,趕緊進去看看吧。”
林懷青點點頭,穿好防護服手套鞋套等裝備之後走進了屋子,滴落狀血跡一路從玄關延伸,許多物件撞落在地上,還有被打碎的花瓶,現場搏鬥痕跡非常明顯,她慢慢來到客廳,眼前一幕讓她忍不住凝住了呼吸。
客廳的地板上有一具仰臥位的成年男性屍體,肖安臣正蹲在他身邊仔細地查看,但是隻有林懷青能看見,在他們的上空懸浮著一個黑衣女人,右手握著一把唐刀,刀柄及刀刃都是黑色,些許紅色的暗紋點綴著刀身,像是鮮活的在淡淡發光,黑衣女人低著頭靜靜看著他們,身上透露出來的危險氣息讓林懷青忍不住緊張起來,目光也不受控製地死死盯著她。
隻見黑衣女人緩緩抬頭,側過臉與林懷青視線相對,眼神深邃,像無儘的黑暗。
林懷青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神色僵硬起來,她強迫自己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緩緩邁開步子向一旁走去。
來到臥室,打開門一看,兩個小孩倒在床上,一男一女,脖頸都有道深深的刀痕,被子上有大量血跡,櫃子和天花板有噴濺狀血跡,她接著又走到了另外一間臥室,一個成年女性倒在床邊,頸部和胸部有多處單刃創口,雙眼瞪得大大的,裡麵充滿了恐懼和不敢置信。
一家四口無一幸免,從淩亂的刀口來看,凶手很慌張,但又如此地心狠手辣。
林懷青回到客廳,發現黑衣女人已經走了,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她從小就能看見鬼魂,也明白這世上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以往,她偶爾能在案發現場碰到死者的鬼魂,或者是在大街上看到一些飄零的孤魂野鬼,但像黑衣女人那樣擁有強烈壓迫感的,林懷青很少見,但知道自己不要主動招惹為好。
林懷青走到肖安臣旁邊,開始對這具成年男性屍體進行初步的體表檢驗,死者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初步判斷為致命傷,兩側胳膊有多處刺創,屬於防禦抵抗傷。
環顧四周,林懷青觀察著血跡形態和地麵上散落的物品,死者生前與凶手產生過激烈的搏鬥,期間打碎了電視,撞到了電視櫃,碰倒了花瓶,最終死在了凶手刀下,這也說明凶手可能為男性、成年人、身材與死者相近甚至更加高大。
隨後林懷青又對其他三具屍體進行了初步檢驗,發現三人死亡時間要更早一些,大約在晚上九點至十點,而成年男性的死亡時間大約在淩晨三點,因為發出了激烈的打鬥聲引起了隔壁鄰居的注意,所以才及時報的警。
聽報案人陳述,他等到對麵沒動靜了才敢打開門查看,結果發現對麵死者家的門沒關,而且裡麵全都是血,嚇得趕緊報了警。
與此同時,肖安臣也找到了這一家人的戶口本,馬上開始對這家人的身份進行核查。
林懷青埋頭開始對血跡和現場物證進行采樣,並讓其他同事進行拍攝,走到玄關處時,她觀察起地上的滴落狀血跡,滴落狀血跡有種特點,呈圓形,並且會因慣性產生長短不一的毛刺,順著毛刺狀的方向可以判斷出凶手也受傷了,並且從大門逃離。
再仔細觀察大門,門鎖有輕微被破壞的痕跡,隨後又在門把手上找到了一個手掌印,看來凶手是從大門撬鎖進來,最後離開時手套上已經沾滿了血,開門就留下了痕跡,在樓梯處也同樣發現了幾處滴落狀的血液,更加印證了推測。
天色漸亮,林懷青暫時走出居民樓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她來到附近的一家早餐店,老板明顯還不知道周圍發生了命案,但沒過多久肯定就會傳出來,人心惶惶,作為警察,他們需要儘快破案,保障社會穩定和安寧。
林懷青點了一份豆漿油條,深更半夜爬起來一直忙到現在,而且她出門時走的急,衣服還穿少了,她搓了搓手掌,等到熱騰騰的豆漿上桌,她慢慢喝了幾口後,疲憊的身體才終於緩和了一些。
遠遠的看到肖安臣從這邊走來,林懷青向他招了招手,肖安臣走到林懷青旁邊坐下,也點了一份豆漿油條,搓著手感歎道:“呼,這鬼天氣也太冷了。”
“是啊。”林懷青回應,此時店裡沒有其他顧客,她低聲問道,“人的身份查的怎麼樣了?”
肖安臣也是抬頭看了下周圍,低聲說:“男的是吸毒人員,還有犯罪前科,另外幾個是他的老婆孩子,屋裡啊,他們還在玩偶裡找到了藏的幾斤毒品。”
林懷青輕輕頷首,表示了解,有吸毒史的話那就要分外小心身上有沒有傳染病了。
店裡陸續來了其他客人,兩人相視一眼,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