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 三郎是三郎,魏驍是魏驍。(1 / 2)

謝沉沉躡手躡腳地溜進殿中。

用最輕的動作除了外衣,把手中的提盒輕輕擱在一旁。

發現床上人呼吸綿長——看樣子睡得正沉,她這才鬆了口氣,掀開地鋪一角,飛快鑽進冷冰冰的被窩裡。

謝天謝地!

她也沒想到,竟不知不覺耽擱到這麼晚。

三皇子派人將她送到宮門口時,宮門已然落鑰。連車夫也勸她掉頭,在三皇子府上暫歇一夜。

她卻怕走的時候不打招呼、又一夜未歸,會惹惱了魏棄,因此愣是熬到寅時宮門重開,才借著三皇子臨彆前贈她的令牌作保,一路匆匆趕回。

可不知為何,分明在馬車上已斷斷續續睡了好幾個時辰。

她這夜卻仍然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幾乎是腦袋一沾枕頭,便直墜夢鄉。

夢裡。

她似乎又回到少時,那時的她,有慈母在側,父兄愛憐。

南下的商隊平安歸來,阿兄一如既往為她帶回許多稀奇物件。

她抱著夢中的小狸奴咯咯直笑,阿兄也笑,卻說謝沉沉,你這樣容易滿足,來日被人騙了也不自知,可如何是好?

沉沉搖頭,說有阿兄在,誰敢騙我。

王家的王虎頭,從前笑她胖,被阿兄追著打了三條街;

陳家那個小書生拿她當賭注,和書院裡的少年打賭她和虎頭誰吃得多,阿兄知道這事,當夜拎著滿滿兩大桶白飯到訪陳家逼他吃完,聽說那小書生後來一見著米飯就怕。

沉沉說:“有阿兄在,誰也欺負不了沉沉。”

想了想,又道:“還有三郎哥哥,他也對沉沉好。他說等他回了家,明年再過來,會給沉沉買很多麵人、糖人——還有東街的桂花糕!”

沉沉想到那桂花糕便犯饞,忍不住流口水。

可忽然間,夢裡的自己卻又似與現實的自己割裂作兩半。

“三郎”。

她記憶深處那個纏綿病榻、不良於行的少年,逐漸模糊了容貌,如蒙上一層稀薄的霧氣。

待到那霧氣消散,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雙沉凝而審度的眼。

右眼眉尾那道蜿蜒至眼角的刀疤,令他原本俊秀的五官多出幾絲殺伐之氣。

他說,謝沉沉,你果然忘了我。

“我是衛三郎。”

事後想想,魏驍說出這句話時,她的表情定然疑惑無措,寫滿不可置信。

也因此,他才接著往下說——用一種耐心得讓一旁的魏治瞠目結舌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