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 三郎是三郎,魏驍是魏驍。(2 / 2)

他說,她曾救他一命。

後來,她的父親又在殺戮的屠刀之下舍命救了他,讓他僥幸脫身。

隻是礙於身份,他多年沒能去尋她報恩,如今,他會儘己所能護佑於她——

不可否認。

那一刻,謝沉沉逃出宮去的心的確蠢蠢欲動。

是以,借著魏驍邀她“過府一敘”的借口,她腳底抹油,幾乎想也沒想,說走就走。

可或許是天意注定。

當夜,她用過晚膳,提出想在府中花園走走,魏驍欣然應允。

她卻迷了路,不巧聽到魏治與魏驍在書房中的談話。

“三哥!”

魏治平素是個混人,這回卻急得跳腳:“那畢竟是母後親口賜下的人,許了魏棄作妾!”他說,“你若喜歡她,做些小手腳,帶回來玩玩,那無傷大雅。可三哥,你竟糊塗至此……你竟要留下她!”

魏治道:“那朝華宮就她一個在旁伺候,連個替死鬼都沒有,若那魏棄咬死了是你‘橫刀奪愛’,從朝華宮搶人,火可不就就燒到咱們頭上來了麼?!”

“橫刀奪愛?”魏驍的聲音卻如寒潭淬冷。

“三哥——!”

“在他身邊伺候的,是謝家女,謝氏婉茹,”魏驍說,“今日我去見的,也是謝婉茹。很快,她會落水身亡,屍體送去、蓋著臉給魏棄看一眼,便燒成灰。難道他們還能把灰複原不成?”

魏治聽得瞠目結舌。

而在書房外偷聽的謝沉沉亦不禁冷汗如瀑。

她這時才明白過來,在魏驍這裡,自己的自由同樣不是沒有代價。

三郎是三郎,魏驍是魏驍。

故人重聚的喜悅,一瞬間便被人不如故的恐懼衝淡。

她心知肚明,卻不能聲張,隻能裝作什麼都沒聽到,麵色如常地應允魏驍秉燭長談,到最後,甚至還鬥膽替肥肥蹭了一整碗羊奶,這才小心窺探著魏驍臉色、霍地跪下。

“殿下今日所言,與殿下待奴婢之心,奴婢銘感五內,絕不敢忘,”她說,“可奴婢如今已是九殿下的人,生死一處,福禍相依。”

“奴婢、奴婢不願離開朝華宮。”

她跪在地上。

屋裡分明還燒著地龍,那葉單薄的背脊卻仍驚顫著、因恐懼而不住發抖。

“是不願,還是不敢?”

魏驍沉默良久,忽冷聲道:“謝沉沉,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