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於樹蔭下 牽著手的人也可以是孤獨的……(2 / 2)

蟲族元帥 錦路 4243 字 8個月前

兩衝邊吃冰淇淋,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你是中聯邦的學生?”

“嗯?是啊?怎麼?”

“……”

麵對這麼一個看模樣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小家夥,商問顯然不會讓自己去想那麼多,不過,當兩者真正踏上不同的岔路口時,他又有幾分遺憾。

遺憾於有蟲死了。

遺憾於有蟲活著,而活著的這個,並非他想要的。

分彆時,那小崽子站在岔路口,給他拋了一章星幣卡,在他愕然的目光中,那仿佛能洞穿他內心的,威嚴的暗金色眼眸靜靜看著他。

“有事可以聯係我。”

“作為謝禮,我可以無條件幫你三次。”

商問拿著這張卡,看到卡片背麵所記的對方的星網賬號時,還是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一根冰淇淋換三次幫忙,感覺挺賺的。”

那小子隻是看著他。

牽著小孩子的手漫步樹蔭下的場景其實隻是他不切實際的,名為人類的感覺而已。

這裡是蟲族星際。

而他是一隻雌蟲。

隻是他的腦子裡擁有一段人類的記憶罷了——但這樣一隻蟲在這樣一個世界裡,想必從始至終,都要踽踽獨行。

……

“翼形的星獸大部分弱點在足部麼……”

叼著毫無滋味的能量嚼棒的商問把從圖書館借來的書籍仔細翻閱過幾遍後,他甚至感覺自己的星獸學都足以登堂入室。

現在。

就差個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了。

商問有幾分疲憊地伸了個懶腰,還沒等他徹底放鬆,宿舍門就被拍得砰砰作響。

“啥時候下個廚溫暖一下同窗的胃啊?”安佩進來時相當自覺地帶上了他想要乾飯的胃以及準備乾飯的家夥——一個看著堪比電飯煲大小的碗。

商問把能量棒嚼斷,沒好氣道。

“做法不是都告訴你了?”

“感覺不一樣,兄弟,飯,還是蹭鄰居家才是最好吃的。”

“……”

“好吧,今天給你燉點兒肉,我先把鍋坐上,中途去一趟訓練場。”

“訓練場?你終於覺得你可以吊錘星獸了?”

“……我就試試。”

商問相當惆悵,和這麼一個徒手打星獸的蟲說話簡直傷自尊,但再一想,他這些日子全靠營養液和能量棒度日,從蟲族的角度暫且不論,但從人類的角度而言,那可是相當不健康。

星獸肉,切塊,過水,撇去浮沫。

從香料盒中抓一包自己調製的香料,丟鍋裡一起燉,這種相當敷衍的做法讓安佩敲了敲空碗表示抗議,但身為一個混吃混喝的,安佩最終還是心情沉重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做完這一切,商問再度來到星獸對戰場,向負責人提交申請之後,他再一次站在了充斥著冰冷金屬的房間裡。

在選用式製匕的情況下,隻要在十分鐘之內打敗星獸,他就可以貼著及格線低空飛過相關考試。

身著漆黑軍裝的青年站在空無一物的金屬房間內緩緩拔出了腰間的匕首,他的眼底是純粹的冷靜,與一點就著的瘋狂。

這兩者恰到好處的,組成了他在戰鬥風格上的絕對平衡。

標著F-10的金屬門緩緩打開,從裡麵緩緩走出了一隻相當龐大的星獸,有翼,也有四足,毛皮相當粗糙,在商問曾經的世界裡幾近可以被歸為純粹的幻想生物。

商問緊握手中匕首。

主動向前踏出一步。

宿舍裡,安佩正要拿那堪比電飯煲一樣的碗來舀他心心念念的肉,猛的,宿舍門被打開,商問攜著一股鐵鏽的血氣歸來。

“呦,b+。”

安佩手握勺子朝他揮了揮。

“怎麼樣?”

商問隨手把沾血的外套丟進洗衣機裡,黑發黑眸的青年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灌了半瓶治療藥劑後,才慢悠悠開口。

“大概有機會了。”

“不錯啊,在b+的雌蟲中你算是比較強的那一批了。”

商問把另外半瓶治療藥劑喝完,起身去為自己做簡單的包紮,安佩掃一眼就知道這家夥今次隻受了些皮肉上,即使有重一點的,也隻是程度較為輕微的骨裂。

對於蟲族而言。

特彆是對於軍部的蟲族而言,這種傷幾近與吃飯喝水沒有什麼區彆。

但他看著商問低垂下頭,額前的黑色碎發遮住那雙漆黑的雙眸。

商問低喃著。

“但總有一種還不夠的感覺。”

安佩不以為意。

蟲族這種存在就是把不平等烙印在骨子裡的,從被蟲蛋包裹著降生起,他的潛力以及他這輩子能取得的上限便已一目了然。

b+的蟲在中聯邦處處受挫,在所有的項目上落人一等根本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從不反對商問去改變他的現狀。

他隻會對毫無自知之明的愚蠢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