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帶著安慰拍了拍已經傻掉的商問的肩膀:“不過你弟弟長的比你好看多了,那我先走一步,不打擾你們敘舊。”
等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儘頭。
商問現在已經在心底高唱了一曲忐忑。
蘭圖祭怎麼都不會料到對麵這隻雌蟲能搞這麼一出,在短暫的歎息後。
“算了,至少算一個說得過去的身份。”
那少年抬眸,勾起一絲冷笑。
“對吧,問哥?”
……
“我怎麼可能不拿通行證就進中聯邦?”
蘭圖祭相當懷疑以這家夥的腦子究竟能不能通過中聯邦理論課的考核。
商問一時間被這句話問住了,片刻後,才想起來珩與他說過的飛行器事件。
他徹底理清了前因後果:“所以昨晚的飛行器是你的?”
“對。”
商問此刻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打回十分鐘前,把自己當時的嘴給封起來,否則也不會淪落到這麼個尷尬境地。
商問亦步亦趨跟著蘭圖祭。
這小家夥不愧是錦衣玉食養出來的雄蟲,頃刻間就用上了命令的語氣。
“給我找一個地方,安靜點兒的。”
“……”商問在片刻失語後,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調侃道:“如果您不介意在宿舍的話,雄蟲大……”
最後那個人字在嗓子裡滾了滾,還沒來得及吐出,就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眸。
在那暗金色的,冷漠又充滿威嚴的雙瞳裡似有殺意在醞釀,轉瞬就如幻覺般消散了。
“帶路。”
隻要他的腦子還能動,商問就不得不後知後覺考慮這個問題——除去把s級雄蟲當弟弟,他還把雄蟲拉進了他的宿舍。
雖然他覺得雌奴雌侍雌君守則都是廁所紙,但他敢保證,如果事情敗露,他絕對會被雄蟲保護協會撕成廁所紙。
商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
中聯邦學生的宿舍與軍部宿舍並無太大不同,奉行的準則就是一切從簡,商問也沒點兒浪漫心思,故而除去桌麵以及桌腳累起來的像小山一般的筆記之外,商問的宿舍可以說沒有絲毫情調。
“這是什麼?”
“筆記啊,你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沒讓你記過筆記?”
好的。
看小崽子這樣八成是沒做過。
也對,畢竟是雄蟲,沒一個老師敢按著雄蟲的頭強迫對方學習。反正這個世界對雄蟲隻有偏愛,隻要這家夥能活著會下蛋,還需要個錘子的成績。
“要看連環畫就自己登星網去找,晚上你就睡我那張床。”
商問把堆成小山的筆記捆好,打包丟進角落,勉強騰出一張乾淨的桌麵。
蘭圖祭彎腰,撿起一本遺漏的筆記隨手翻了翻。
“就因為那隻叫李元陸的蟲?”
商問收拾筆記的手頓住。
他直直看著地板。
像是在他腳下,能看到他走到這一步所踩踏的蟲的屍骨。
“雖然你們是完全不同的蟲……”
“但你對我而言,就像是他生命的延續一樣。”
李元陸發現了這麼一隻雄蟲。
不顧他的勸阻,憤怒,執拗地要把這麼一隻雄蟲抱回蟲星。
然後。
小六子死了。
蘭圖祭活了下來。
縱使這家夥個性再糟糕,縱使這家夥再不符合他的想法,縱使這家夥還是隻雄蟲。
這是小六子用生命帶回來的東西。
他沒有理由不繼承他的遺願——因為他活了下來,與“李元陸的遺願”一起,活在這蟲星上,活在中聯邦中。
他好似又聽到了一聲輕哼。
“這就是把我當弟弟看的原因?”
麵對這個問題,商問的回答相當果斷。
“這倒不是。”
商問把最後一摞筆記丟到角落。
“我是大人,你是小孩。”
大人這一陌生的詞語讓蘭圖祭微微皺眉:“什麼?”
“就是——我是成年蟲,你還是小蟲崽的意思。”
“所以,我有必要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