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一條小道,但現在有三隻蟲踏在其上。
作為一隻被踩碎過脊骨,被從頭至尾罵廢物的蟲,商問絕對有理由對賀君感到敬畏,而在他身側的珩似乎也懷抱有相似的心情,倆蟲視線交錯間,分分鐘達成抱團取暖的一致意見。
賀君的腳步一頓,他們也身形微晃,連忙停在原地,相當小心地觀察身前蟲的行動。
賀君似乎想說什麼,鞋底使勁在地麵磨了磨。
他沒什麼耐性地道。
“行了,滾吧。”
這下反而輪到商問傻眼了,畢竟眼前這位麵對自己的學生都能把廢物這倆字眼翻來覆去罵幾輪,如今結束地這麼簡單反而讓他相當不適應。
故而,與身旁如蒙大赦的珩相比,商問的反應就切實得多。
就這?
為了確保這家夥不會突然又一腳把他踩底下,又或者再給他安一個比“中聯邦的廢物”更難聽的名頭,商問還是相當直接地問了一句。
“沒其他事了?”
賀君相當輕蔑的輕哼傳來,青年側過身,微微眯著眼睛,那種上下打量他的目光讓商問覺得背後陰惻惻的。
“怎麼?繼‘中聯邦廢物’後,還想要個‘雄蟲反抗者’的頭銜?”
“……”
這家夥還打算挑起雌雄對立麼……猛地產生出那麼點兒不詳預感的商問二話不說後退一步,但他還沒來的急跑路,卻見那青年輕撫著下巴,似乎產生了點兒不一樣的想法,望著他的目光中帶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你提醒我了,廢物,要不要玩一個遊戲?”
跑又跑不掉,他也不能穿越回半分鐘以前給當時膨脹的自己一巴掌。
商問硬著頭皮:“什麼?”
“把那連廢物都不如的雄蟲天才打一頓的遊戲,有沒有興趣?”
……
“商、商問……你……你都答應了什麼啊……”
珩走在他身側,那清秀的小臉都被憋得通紅——雖然能看出來他確實很急,商問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沒有哪怕一點兒自知之明。
但聽賀君說要打一頓那狗東西時,他直接腦子一熱,頭一昏,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
這種就像是個氣球,其內的氣越充越多,遲早有一日要砰的一聲爆開,他對像他便宜爹那樣的雄蟲的厭棄就是如此。
他受夠了。
得把那狗東西打一頓,才能稍微緩解他在這詭異的蟲族世界觀念裡的深深憋著的委屈。
“但、但那是雄蟲……”
“雄蟲又怎麼啦?像賀君那混賬說的,這裡可是中聯邦,是雄蟲保護協會唯一沒法涉足的地方。”
被賀君忽悠得相當徹底的商問此刻熱血上頭,絲毫沒意識到繼把雄蟲打一頓的說法後,他可能會成為唯一一個敢罵賀君混賬的中聯邦新生。
珩望向他的目光中已經不隻是震驚。
幾近震撼。
商問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蒼蠅搓手手,望著珩挑眉而笑。
“兄弟,搞一波?”
隻可惜。
站在他麵前的眉清目秀的青年,保持著驚訝的模樣默默朝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擺在麵前時,商問猛地意識到,他是人,對方是雌蟲。
這一步,宛若天塹。
而他口中的習慣性的用語,想必也無法被對方很好地理解。
於是,在珩抬腳往後退一步的同時,商問也在心中退了一步。
“啊,我開玩笑的。”
他隻是如平日那般,話語裡帶著習慣性的笑意,珩卻覺得,這樣的商問有一點可怕。
因為這麼一隻雌蟲,可以毫不在意地說出觸犯一族基石的話語,並且對自身所言毫無自知。
他所走的路。
讓蟲不敢與之同行。
……
雖然被珩拒絕這件事讓商問有那麼一點點遺憾,但轉念一想,以珩這樣的古板性格能對他寬容到這種程度已實屬不易。
不過,狗東西揍還是要揍的,這玩意兒不揍一頓難解他心中怨氣。
內心飄的一批的商問在打靶場的槍法也飄的一批,讓教導槍械的教官倒吸一口冷氣。
“雖然我不知道偏遠星軍部的日常訓練內容,但……士兵,你的表現完全不像是軍部出身的蟲。”
商問抬眼望望電子屏上慘不忍睹的成績,再看看隔壁那些在槍械訓練上也幾乎能拿滿分的變態。
他毫無猶豫地低頭。
“抱歉,我會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