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中聯邦,雄蟲都有相當的特權,與雌蟲公寓式的住宿環境不同,中聯邦為每一位雄蟲都配備了一座設備齊全的小獨棟,方便他們自身的生活需要及安置自己的雌蟲——當然,這些大多是雄蟲保護協會為其爭取來的權利,為此中聯邦曾與之產生過長達數年的爭執。
但這樣的安排反倒方便了商問。
黃昏將至時,青年帶上麵具。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刀與槍皆在手。
雄蟲每隔一段時間會在特定的日子從外麵訂購一批“道具”,以供他與自己的那一群雌侍雌奴享樂,這些道具中不乏有相當大件的產品,故而每一次都需要派兩名送貨員親自駕駛運輸車來中聯邦送貨。
外來送貨人員進入中聯邦,須得通過一條狹長而昏暗的安檢通道,送貨員需要走下車來,將貨物送進安檢口,再駕車前往出口等待。
但今日與平時大有不同的是,在這條昏暗的走廊之內,還有一蟲蟄伏在陰影深處,他像是一隻饑腸轆轆的野獸,隨時等待著獵物的上鉤。
他看兩隻雌蟲下車,搬運貨物,他們的高大的身形與輕巧的動作無不顯示這次負責送貨的是潛力相當高的雌蟲,但對於徘徊於陰影間的野獸而言。
它所追求的。
隻有一擊斃命的眾生平等。
趁著那一隻雌蟲轉身的刹那,潛伏在陰影中的商問猛地從身後勒住另一隻雌蟲的脖頸,在他要喊出聲的那一瞬間用刀柄痛擊對方的脊柱——蟲族的神經與之相伴而行,在力度與技巧兼具的重擊之下,會讓他們短時間內陷入無法動彈的境地。
這是殺人的技巧。
商問把無法動彈的雌蟲丟到商品箱之後,順手從對方的頭上摘下公司的帽子扣到自己頭上,在陰影的加持之下,他與另一隻蟲透露出了相似的輪廓。
他壓低了自己的帽簷,道:“我想去廁所一趟。”
前麵的蟲沒好氣地側過身來瞥了他一眼,剛想叫商問快去快回,卻猛地注意到不遠處的貨物箱不知為何倒塌在地。
在那隻雌蟲罵罵咧咧去搶救貨物箱時,商問手中的槍口抵住了恐懼且驚慌的的雌蟲的腦門,隨即,帶著麵具的青年將無法動彈也不敢動彈的雌蟲拖進了不遠處的洗手間內。
被拖進盥洗室的雌蟲哆哆嗦嗦地找回了自我,手指也勉強有了行動能力:“你……你不能殺我……我是給雄蟲大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冰涼的麵具便蓋在了他臉上,徹底隔絕了他的目光。
“我也不想殺你,所以就請你先睡一覺好了。”
商問平靜地將其打昏,換上他的衣服後,已然有了幾分運貨員的氣質。
走出盥洗室的商問在搭檔罵罵咧咧的話語中沉默地坐到副駕駛位。
他把帽簷再度壓低。
……
專注於開車的員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他身旁的搭檔已經被人掉了包,還沉浸在對即將要遇到的雄蟲大人美好的暢想之中,等他發現這件事時已經晚了。
“你……你是!”
商問抬腳一腳揣上他的腹部,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抵上對方脆弱的脖頸。
在車子偏移軌道間,商問依靠對方的背影的遮擋躲過了道路上的最後一個攝像頭。隨即,他毫不留情地也將這一隻雌蟲打昏,依靠著運輸車的自動駕駛能力駛進了雄蟲居住的區域,進入了雄蟲獨棟的院落。
與雄蟲龐大後宮團接觸之前,商問已經將雌蟲丟進了運輸車內,與此同時自己也做了適當的變裝。
他誠心誠意地敲門行禮。
“您好,這是雄蟲大人定做的道具。”
來迎接他的是一名雌侍,聞言,臉色一青,望著商問身後的運輸車,就連身形都帶了幾分顫抖,那位雌侍儘可能地保持著自己神態的得體。
“好的,感謝您親自將它們……送過來。”
商問帶著營業性的笑容,卻把帽簷壓得更低。
就這迎接他的雌侍的神情,與藏在走廊後,隻露出半身的幾隻小小的雌蟲崽的顫抖來看,這隻雄蟲應該玩的很大。
人與人之間的並沒有悲喜的互通。
蟲與蟲間亦沒有。
商問並不是對這些雌蟲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隻是就連他自己此刻都如履薄冰,更彆提向其他雌蟲伸出援助之手。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
雌蟲戰戰兢兢地想要來搭把手,被商問以“萬一碰壞了雄蟲大人的玩具”為由拒絕。商問搬著箱子進了雄蟲的調訓室,縱使這間屋子每日都有雌蟲來打掃,五感得到顯著增強的商問仍能嗅到期內彌漫的淡淡的血腥味。
這種味道令人作嘔,而其間所擺的各種道具也令蟲觸目驚心。
感覺到知識範疇有所拓寬的商問隻覺得汗毛倒豎,再度對自己選擇軍部,進入中聯邦感到由衷的慶幸——畢竟他現在不僅不需要在這種屋子裡躺著,而且還有機會把那該死的家夥狠揍一頓。
把箱子裡的東西一股腦丟出來的商問以營業性的微笑向門外候著的蟲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