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治療這條白犬花了齊桉不少草藥,但就結果而言,她還是賺爆了。
白犬不僅送了她值錢的項鏈和蛇草,還順帶留在了她身邊。
原本傷勢痊愈後齊桉以為妖獸會自己離開,但沒想到靜心峰北邊一直在封山,不知道琉璃亭到底在找些什麼東西,再加上琉璃亭封山後,近期還有彆的門派前來他們這裡,似乎是同上麵的長老在研究什麼大事……
但這些跟齊桉沒什麼關係,她一個靜心峰小弟子,北邊的山不能去了,隻能繞遠路每天跑西邊采草藥,白犬傷勢好了後每天就窩在她柴房裡,原本齊桉想著北邊它回不去了,那就帶它去西邊,結果這條白狗似乎讀懂了齊桉的意思,搖搖頭以示拒絕,就又趴在原地不動。
這一來二去,齊桉感覺自己似乎養了一隻妖獸。
想到這她頓覺也是個好出路,厲害的輔修都是找劍修器修那種大家子弟,反正能保命找厲害的人自然是最好,但像她這樣人際關係的,自然是誰都不認識,也沒大腿可抱。
而且每次關於修士道侶之間的恩怨情仇,齊桉跟同門姐妹在一起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總結出來就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總會半路跳崖。
由此可得知,人總是被同胞傷害的遍體鱗傷。
在這冰冷又現實的修士世界,救命恩人都會被反殺,道侶之間還能劈腿,還不如救一隻會報恩的狗來的實惠呢!
一想到這,齊桉覺得自己或許該同白犬打好關係,於是當晚帶著肉骨頭去了柴房。
畢竟她再過一個半月就要下山,不知道這妖獸到時該何去何從。
“唉……我跟你說,再過一個多月我就要下山了,要是北邊還不解封,到時你就去西邊山上生活一段時間唄,反正你的傷好了,估計也能自己跑到那。”
齊桉蹲在地上用刀劃拉肉骨頭,這妖獸還難伺候,一開始她尋思著每天給它隨便整點吃的就好,結果這大爺第一天就把飯碗打歪,眼睛盯著齊桉手中大白饅頭裡夾著的肥肉,到後麵,就成了齊桉吃什麼,白犬就吃什麼,待遇跟她平起平坐。
齊桉嘀咕這話被白犬聽到,這狗立馬抬起頭,用嘴咬住齊桉的衣服,狠命往後扯,又轉了幾圈,一臉的焦急憂愁。
齊桉見狀,立馬又在內心感動地留下淚來。
這意思還不明顯嗎?這意思不就是要跟著自己一塊走嗎!我的天,這冰冷的修行世界,竟然溫暖她的是一條狗!
“……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下山啊?”齊桉見狀,立馬繼續問話,她話一出,白犬點點頭,又是確定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一直跟著我啊?”齊桉又問。
白犬愣了愣,不明白對方怎麼會這樣理解自己的意思,但是轉念一想他自己如今無法單獨行動,就又點了點頭。
“那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狗了!我們從此相依為命,我是絕不會虧待你的!”齊桉大手一揮,猛的用手揉向大狗的腦袋,語氣激動,“你以後就叫齊二毛吧!賤名好養活,你要是下次還渡劫,我說什麼都得讓你成功飛升!”
白犬被齊桉揉的腦袋直晃,他現在無法說話,女人管他叫齊二毛,他自然是不願意,當即從嗓子裡嗷嗚一聲,以示抗議。
然而齊桉一聽,隻當是這名字白犬也很喜歡,立馬開心的二毛二毛叫了起來。
入夜後,白犬趴在原地耳朵豎起,一直到深夜確定了女人房間內再無動靜時,他才睜開眼睛,悄悄起身朝柴房外走去,他動作很輕,出了門後坐在地上,遙望天上的圓月。
一般的妖獸如果如此似人,那多半是早已通了靈識。
追殺他的人估計還在封山尋找,莫爾格坐在地上,白犬全身在月光之下變得如同光輝一般,他體內的巫毒未除,好在屋內的那個輔修有點本事,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竟然壓製住了他身上的毒素。但毒素未儘,他一時半會仍然是這種狀態,必須要跟著這個女人,確保自己身上的毒素不會複發。
圓月下的白犬整個身型變大拉長,其實說他像狗也不全是,作為北荒之地的孩子,他身上還留著一半的狼血。也是這一半的狼血,讓他在月亮下眸子發亮,眼中散發著幽幽綠光,宛若一尊月下的白色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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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桉收到宗門書信時正在和蘭可一起收拾草藥,她原本預計中秋過完就下山,這最後幾天,她還想湊個宗門全勤,再薅點羊毛拿些草藥。
但打開書信的瞬間,齊桉心中的小算盤全被打翻。
這信很簡單,裡麵隻有一句話:靜心峰弟子三日內向宗門彙一個月的行程。
齊桉一看,立馬就品出了不對勁。
靜心峰北邊到現在還沒解封,現在又無緣無故找上了峰中弟子,難不成是在找那隻逃脫掉的妖獸嗎?難道是上麵懷疑下峰弟子有人私藏了妖獸行蹤?
齊桉能想到這,完全是因為如果是後一個問題,那答案便是自己。
二毛估計就是蘭可同她說的第二個妖獸,有如此的智力又通人性,再加上她把它撿回來時的場景……怎麼看,二毛就是那個牛逼的妖獸啊!
意識到琉璃亭開始加大力度尋獸,齊桉心中慌亂起來,說句實話,二毛現在是她的狗,狗是她發現的,也是她救的,現在狗報恩認自己當主子要一起走,這說什麼她也不想白白拱手讓給宗門。
她又沒有什麼所謂的宗門團結大家庭概念,在靜心峰這五年,她都是自個兒過活。
像她這樣被判定為心性不穩的外門弟子,有幾個能真正得到琉璃亭的好處?倒是有任務了個個上趕著讓她們去當打工人。
她得趕快跑了。
齊桉沒了閒聊的勁頭,沒過一會,便同身旁蘭可告彆,急匆匆趕回自己的小破宅子,準備中秋之前收拾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