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跟這丫頭一樣!”老頭大笑,話鋒一轉,指向旁邊正在悄悄爬下樓梯準備跑路的齊桉身上。
管我什麼事!齊桉僵硬的又站在原地,這話聽上去就跟放屁一樣。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乾了啥討人喜歡了,她剛剛明明才死裡逃生,您見過討人喜歡還差點被當事人攻擊的例子嗎?
胡冉聽著話笑笑,抱拳欠身:“前輩說的是,不知該如何稱呼,是哪裡出身?”
赤袍老頭一聽,轉轉腦袋撓撓頭:“嗨呀!出身嗎……百裡氏,百裡崇。”
齊桉覺得自己這一遭不知道到底算是好運還是黴運,她帶著百裡崇來到西涼城中的那個病人所在的木院中,尷尬的站在這赤袍老頭的身邊,渾身不自在。
百裡氏,修士大家族,大瀧八大世家之一,論出身而言,有天賦的孩子自然也不少。而且祖宗是劍修出身,據說是玄天宗開創者之一,現在的玄天宗上一直都有百裡家的席位。再加上大家族人數眾多,有出息爭氣的也不少,所以實力自然也不是鬨著玩的。
不過百裡家一向神秘,不愛拋頭露麵,八大家的八卦傳言琉璃亭上都是當小報來看,飯後談資的八卦,所以齊桉自然也聽說過一點狗血情節。這百裡崇是哪號人物她不知道,畢竟沒背景,也沒人際關係,就是有名的大佬站在齊桉麵前,除非對方在琉璃亭小報上出現過,不然齊桉一概不認識。
所以這老頭讓齊桉給他帶路走走時,她合理的認為自己會被這老頭拋屍野外。
不過人家沒這想法,百裡崇眯著眼繞著院落走了一圈,看著這群凡人,又默默地閉眼勘探了一下這木院中的情況。隨後眼睛一睜,變成了一張笑臉。“不得了呀丫頭,這是你自己一個人做的?”
齊桉一愣,“是…是的。”
百裡崇聽到後咂咂嘴,在原地左走走右走走,好好的打量起來這個女孩來。真是奇怪,靈力也沒見是個充沛的體質,實力嗎……竟然還是個煉氣期,怎麼看也不是個修行的好苗子。百裡崇拍拍腦袋,“你一個人取出來的?我就說怎麼今晚上都探查不到這城裡動靜了。”
這話說完,夜晚的冷風拂過齊桉的手臂,她僵硬的站在原地,隻覺得自己汗毛立了起來,像是麵對著一條濕冷的蛇一樣,黏膩的背汗劃下,這人就是一切的幕後主導嗎?操縱千足蜈的人?外麵那群活屍都聽命於他……他要是揮揮手,這座城隻怕頃刻間就要灰飛煙滅了。
百裡崇哼著調出門,抬頭一看這輔修不說話,蒼白的臉色像是生怕自己生吞活剝她一樣。輔修大都如此,看著跟個凡人一樣。百裡崇一皺眉。
“丫頭片子,怎麼?怕我?”老頭說著話就站在原地笑,一副稀奇模樣,這閨女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深藏不漏的後輩,琉璃亭的修士還敢往這邊跑,那隻能是對自己的實力頗有信心,但現在看來,倒隻可能是單純的琉璃亭弟子,滿腦子裝的都是琉璃亭那套救世的無聊想法。
“我看你這樣子,該不會都不知道西涼為何發生這事吧?”百裡崇笑笑,“唉?你都不奇怪你們琉璃亭為什麼不派人過來濟世嗎?”
仙人們看凡人就是看螻蟻,再往上去數修士們,又因為靈力天賦出生分三六九等,大瀧從不講公平公正,弱肉強食是所有人的遵循的法則。一方水土一方規矩,但所有的理和道,都逃不出一層層遞減下去的篩選。
大馳國命數已儘,凡間正值朝代更迭,曆史的車輪朝前滾動,這一方水土命運都走到了儘頭,走到末路的朝代天降異象,埋藏在凡人土地與王朝中的龍脈之氣已經開始泄露。各方修士們都覬覦這一塊將死之龍的仙氣,自然是想分一杯羹的都前來博弈。
龍脈之氣是大瀧給凡人們的禮物與庇護,修士們若敢直接乾擾凡塵更迭,會直接遭到天劫懲罰。這會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王朝的末路,當然是借此來窺得大瀧的氣運,從而增加自己的功力。
“這西涼周邊近日來了可多人,我就是過來湊個熱鬨……沒想到桓禪島也會進來分杯羹……”百裡崇這老頭這邊說的頭頭是道,背著手站在門外,可惜這西涼愣是一時半會都沒被攻破城門,修士又不能直接乾涉凡世。他也就無聊操縱了些活屍玩玩。
“也不知道這群千足蜈是哪個人放的,我看他估計是想借大馳異象躲過天理,培養自己的蟲子。”老頭摸摸腦袋,“我也搞了一群活屍玩玩,哎呀!不過都被那個桓禪島小鬼殺完了!真是可惜!”
老頭捶胸頓足,憤怒的搖搖頭,如果不是他口中說的話,百裡崇讓人看著真像是個童心未泯的老頭子。
齊桉愣在原地,這些話終於讓她回過神,她就說為什麼胡冉給她的感覺不對,還有那個黑袍人,以及百裡崇……原來這裡現在是所有修士的獵場,城內城外都有修士埋伏在不遠處,大馳國即將凋零,從西涼縫口將開啟這個國家將死的龍脈。胡冉和公孫望也不是為了捉拿凶手,所有來到這的修士,都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