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蚱 想逃都逃不了(1 / 2)

在夢中他看見了北荒的草原。

那裡一望無際的的蒼翠大地,湛藍的天空連著綠原的地平線,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碧波草場,空氣中混合著草原的土地腥氣和青草香,清晨降雨過後的濕潤,還有撲麵而來的風拂過他的麵頰。讓莫爾格想起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在土地上馳騁。

隻有北荒能擁有這些,永遠看不到儘頭的天邊和如此溫柔的風。自從他為了逃脫追兵來到大瀧,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了。

踏出的第一步踩在草場上,英挺的青年站在原地,左耳掛著鷹羽吊墜,額間戴著抹額將鬢邊的白發固定,翠眸低眼。他先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握了握雙手,緊接著往前走了兩步。最終站定在原地,意識到自己多半是因為傷口毒素發作陷入了昏迷。

畢竟自己現在中毒,根本沒法變回原身。

莫爾格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在心裡歎口氣朝遠處走去,這巫毒當真是厲害,要不是自己靠著內丹壓製,後來又被人醫治,隻怕他的功力得再被壓到築基五階去。

想到這青年身型站在原地,皺著眉望向天際,怪他太心急沒在意自己還是未痊愈的身子,烏可薩給他下的毒之前差點要了他的命,若不是吊著一口氣有引月珠護著他的心脈吸收了一些毒素,隻怕自己跑到中原這一段裡就已經死在路上了。

也不知道現在那邊局勢如何了……姑夫讓他遠離北荒,在那邊局勢穩定之前,絕對不能再踏入一步。烏可薩想要自己的命,不承認自己這個半血的子嗣是蒼狼的後裔。現在氏族大亂,自己身為小郡主卻消失在戰場上,就這樣一個人跟懦夫一樣逃離了北荒。

他低頭想到這的時候,突然一滴雨打到他的額頭上,像是輕輕拂過自己額頭的風兒落下了一滴淚。讓他心頭一熱,感覺到胸腔中一股熱流在湧動。

莫爾格猛的睜眼,隻見齊桉盤腿在他身側,手裡拿著把刀,半蹲下比劃著他的腹部,看架勢正準備乾淨利落來一刀。他被這一幕嚇了一跳,頓時嗷嗚一聲縮了起來,將自己抱成一團。

二毛突然清醒讓齊桉一喜,她抱著昏迷的白犬一路趕回客棧,沒顧得上給自己清理血跡,剛才她焦急的摸著二毛的腦袋,在白犬耳邊喚了幾聲它的名字,等到用神識探向二毛的身體,卻隻能感覺到一股屏障將她阻隔在外。

她試了半天也沒法子,想起原先二毛同她說的中毒一事,就一隻手摸向它的腹部,小心翼翼的掏出匕首,準備直接切開這塊,看看裡麵是不是因為惡化而導致二毛昏迷。結果她剛準備動手,躺在軟墊上的白犬自己清醒過來,將自己縮成一團。

“二毛?二毛你沒事吧?”齊桉焦急的看著二毛,自己下巴上的血跡還沒清理,現在風乾掛在臉上,顯得格外滲人,跟外麵那群活屍撕咬人的樣子有的一拚。

莫爾格沉默的望了齊桉一眼,想跟她說姑娘家趕緊把自己身上的血跡清理乾淨,結果神識一催動,卻陷入一片沉默中。

齊桉歪頭:“二毛?……你該不會沒法說話了吧?”

擅自突破功力變化,體內的餘毒反噬,莫爾格好不容易恢複的一點靈力,在剛才化形時消耗殆儘,現在身子又變回之前的狀況,連簡單的一句神識都傳遞不出了。

白犬的沉默讓齊桉也慌張起來,她剛才抱著二毛一路往回跑時就感受到,相較於之前的體型,二毛的身體縮小了許多,跟她之前第一次見麵相比還要輕盈。就連那雙耀眼的翠眸,都變得黯淡起來。

她頗為緊張的半跪在地上,雙手用力將趴在軟墊上的二毛移向自己身旁,“是不是因為我築基花費你太多靈力開領域傷口複發了?”

齊桉的話出口,二毛艱難的嗚咽了一聲,便再也沒了力氣回應對方。

“我劃開你傷口處看看可以嗎……我試試……”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爽朗的聲音,胡冉站在外麵,敲了敲門,頗為客氣的朝裡問了句齊姑娘在嗎。

怎麼什麼時候緊急這人就什麼時候來?齊桉轉頭看向屋外,他這時候過來乾嘛?他兩剛才在城門的對話鬨得夠僵了……現在自己唯一的靠山二毛還病倒,她可不敢正麵跟這人說話。

“齊姑娘……我這邊是想跟您談些事……”胡冉在門外繼續說道。

“……”齊桉沉默的不知該如何回應。還沒等她回話,室內突然被一張肉眼可見的黑色結界包裹住,幾乎是一瞬間,毀屍滅跡這四個字出現在齊桉腦中,她剛剛才突破築基還沒來得及慶祝,現在就招來殺身之禍了嗎?上趕著直接投胎嗎!

“齊姑娘,我無意加害於你,現在情況緊急,是真的有要事要與你相談。”門外的胡冉再次開口,這次的聲音裡帶著焦急,與他之前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完全不同,似乎有什麼大事讓他不得已前來找齊桉。屋內的齊桉咬牙,轉頭將看著自己的二毛放在角落裡,隱藏到床後。緊接著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