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聽到這個評價有點繃不住,真真切切翻了個白眼,“你是說讓名不副實?”
友也搖搖頭,“我是說比賽差點意思。這種強度的比賽完全看不出他的能力範圍。”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高中聯賽確實有些不適合他了。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把他簽下來。”
不可能的,讓就要去大聯盟打球了。
鳴在心中給出了答案,作為掌握一手資料的他看著友也前輩毫無所知的樣子雖然感覺很有趣,但一想到讓離開日本,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是比現在高中與職業還要遙遠的距離,內心又不自覺沮喪了起來。
這種不太明媚的情緒讓他一時眼拙,沒有認出目光一掃而過坐在他後麵幾排的某個人。
不過或許他注意到了也不會認出來。
畢竟比起成宮鳴這種沒什麼意義的偽裝,這位來自大聯盟的退役選手可是把自己偽裝的很好,雖說外國人的體格膚色就很引人注目,但到底沒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鮑裡斯想著自己所受到的委托,看向賽場上作為全隊樞紐而活躍的讓露出了沉思之色。
“攻守互換!”
又艱難守住一局的稻實鬆了口氣,讓拍了拍從投手丘走下來的晉二的手臂——他也挺想拍肩膀的,但身高不允許——以示支撐。
晉二一回到休息區就把汗濕的上衣換掉,然後灌了一瓶水,緩了許久才緩了過來。
讓走到了他的麵前,還沒說話,晉二就搶先說道,“前輩,我會努力堅持下去的。”
但讓卻搖了搖頭,對他說道:“你的體力消耗太大了,這樣投下去到了後麵會崩盤的,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戰略性丟球了。”
之前他們已經在對青道有威脅的選手進行保送,但晉二的體能消耗還是比賽前預估的要大很多。
一旦進入真正的鏖戰,有降穀和榮純兩個可以獨當一麵投手的青道無疑更有勝算,就算是讓也不敢說自己能每次穩定打中他們兩個人的投球。
相較之下降穀的投球還好說,對方的速球和一些衍生出來的變化球他還能解決,但哥哥的投球就有些不好說,為了追求最後的勝利,他需要晉二放棄壓製對方全部的想法,聽從他的戰略安排。
赤鬆晉二聽到隊長的要求後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雖然他內心對於這一點是抗拒的,每一場投球都應該竭儘全力為球隊取勝才應該是投手該做的,但他的實力顯然無法支持這一場比賽。
讓考慮到他的能力,不希望他透支運動生涯而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
但理解這一點並不代表他會感覺到安慰。
他隻是接受了,如此而已。
象征著比賽終結的哨聲響起時,整個球場都有一瞬間的寂靜,而後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先是從青道的後援團那裡傳來,校交響樂隊在那裡演奏著青道的後援曲,繼而全場才開始為青道頑強的勝利鼓掌。
打到延長賽最終拖到了稻實崩盤,這場比分咬死的比賽讓西東京賽區的夏甲門票決定了歸屬。
讓堅持著回到等候區才躺在椅子上,大大喘了口氣。
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時,他的隊員們大多都流出了淚水。
屬於稻實的時代就好像正式落幕了。
他直起了身子和國友教練對視了一眼。
國友教練點點頭,然後說道:“很精彩的比賽。”
讓也點點頭:“教練您以後要費心了。”
讓心中確實有一點點委屈,他已經拿出了自己的全力,無論是從什麼方麵都是肉眼可見的碾壓級的實力,但最終還是打輸了比賽。
但此刻他並沒有流淚。
作為稻實的隊長,幫稻實拿下二連霸的功臣,在這個日子早早結束了屬於他的夏天。
他代表著曾經的勝者。
如果輸了一場比賽,將王冠遞給其他人就哭出來,對於稻實過去的成就來說實在是太不體麵。
完成了賽後的禮儀,敗者退場,他回到更衣室用手機給哥哥發了個恭喜,不過青道還在球場上慶祝,自然是不會有回複。
屬於敗者的優雅退場。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先是對更衣室內氣氛低沉的其他選手說了聲“比賽辛苦了”,然後走到了赤鬆那裡。
這次他站著,赤鬆坐著,他終於可以拍一拍對方的肩膀。
“不要哭,球場上勝負本就是一件必然的事情,記住今天的屈辱,然後明年再奪回來。你該不會這點信心都沒有吧?”
赤鬆晉二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他紅著眼喊了一聲“前輩”,便看著澤村前輩轉過身,說了聲“我還有朋友在外麵,要去給他們道個歉,老遠過來看我比賽還打輸了,哈哈,大家學校再見!”
爾後澤村前輩就逐漸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等到其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一直壓抑的哭聲才終於在更衣室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