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調畫店 羅月止睜目結舌:我都不敢進……(1 / 2)

大宋廣告商 四月葫蘆 4403 字 8個月前

論誰莫名其妙被針對了,都會想要反唇譏諷兩句。

但羅月止剛想開口,卻看羅邦賢坐不住了,臉上掛了像,幾要與錢員外吵起來。

經驗告訴羅月止,這種情況如果還想要做正事,在場所有人都情緒上頭可不行。羅月止頓時冷靜下來:

我一個小輩亂說話不算什麼,可不能叫父親在客人麵前失儀,這就有違大宋最看重的孝道了。

羅月止很快收拾心情,拿出張笑臉,主動拉住錢員外,口中勸道:“錢員外,消消氣。你看你這就是氣話了……我父親性情隨和儒善,為人怎樣你難道不清楚嗎,他對朋友怎麼會做蓄意藏私的事情。若我方才說話唐突了,叫員外討厭,那是我年輕氣盛不懂事,在此給員外賠不是,員外莫要怪到我父親頭上去。”

羅邦賢卻仍在意錢員外侮辱羅月止的話,語氣罕見地發冷:“錢員外,你說看我羅氏書坊近日生意蒸蒸日上,卻不知此中儘是我兒月止的本事。經營決斷、尋交貴人,也都是他一手做出來的成績。

我視你為好友,這才將我兒叫出來,我們一起從長計議、謹慎行事,替你想法子幫忙。

可你上來便輕視我兒年幼,打斷他說的話,你可有個長輩的樣子?你侮我單薄情義,藏私不傳,可你一言不合便著意曲解,白眼示人,這是當我為友了嗎?”

羅邦賢平日裡脾氣是再好不過的了,幾乎從未和人紅過臉。羅月止哪兒見羅邦賢說過這麼重的話,卻知道他是為了維護自己,不由心口發熱。

心道他在現代是福緣淺薄,沒怎麼體會過親情溫暖,重活這一遭,竟遇到這樣疼愛他的一對父母,倒像是好運攢到頂了。

羅月止來了精神,順水推舟,借力打力,同羅邦賢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一會兒就把錢員外安撫下來了。

羅月止把錢員外按回椅子裡,誠懇道:“錢叔父啊,我知道您珍愛文墨之心發自肺腑,這才一時氣急,與我父親產生誤會。我父亦是愛惜書畫之人,否則你們之前怎能相處那麼投緣呢?都是自家人何必置氣。

我遵從父心,亦希望叔父的畫店生意紅火,蒸蒸日上,這才跟您坦誠相商啊。

不如這樣,您給我十日時間,我幫您整理整理畫店,給您做個經營的章程出來,您隨心試試。如果章程做出來您看著不喜歡,覺得我胡言亂語,便隨意把它棄之如敝履,侄兒不收您銀錢……”

“怎麼不收。”羅邦賢打斷兒子,仍在氣著,“既是生意人,就該按生意的道理,哪兒有向彆人討教還吝嗇銀錢的。”

“成啊。”話都說到這兒,錢員外也被激起來了,他握著羅月止的手臂,梗著脖子道,“賢侄,你很好,會講話,比你那個窮措大爹爹強!老錢便信你這一回,反正我那畫店也快關門大吉了,乾脆交由你經營幾日,你若是能給它起死回生,我不光給錢,我還加錢,我給你二百貫!成不成!”

羅月止笑問:“錢叔父當真的?”

“自是當真的!我們商家人,慣以名利自汙,雖常有重利輕義的名聲,但我老錢絕不是出爾反爾之徒!你放手去做,我倒要看你這弱冠的小崽子,能折騰出甚麼名堂來。”

錢員外還是氣哼哼地走了。走之前他同羅家父子說好,羅月止這孩子,從明天開始就借調給錢員外使了,需得儘心儘力給錢員外幫忙,十日之後自會歸還。

羅邦賢喝了口茶水順順氣,半晌後道:“我近日心裡壓著氣,總覺得憋悶非常,又不敢同你娘親發牢騷。錢員外這老東西送上門來,與他爭鋒一通,胸口卻是輕快了不少。”

羅月止失笑:“您二位交鋒不怕,卻把兒子牽扯進去了。”

“阿止莫擔憂。你不知道,那錢員外說話素來難聽,人卻不是壞人,從不記仇的。你若真的……唉,你若真的有從商之心,此番可與他好好學習,有什麼困難的、受委屈的,便回來同我講,我去替你做主。”

羅邦賢又接著說:“他若給你銀錢,你便收著,從商者,在這種事情上絕不能主動推利,會被人瞧不起。”羅邦賢又喝口茶:“再者說,天下之大,哪有免費使喚彆人兒子的道理。”

羅月止忍俊不禁,笑眯眯應下了。

第二天一早,羅月止便收拾整齊,獨自前往相國寺東大街。相國寺不僅是市民燒香祈福的禮佛之所,每月還有五次開放日,使成千上萬的民眾在其中擺攤交易,飲食、書畫、筆墨、玉器、弓劍、玩具、禽鳥……無類不包,熱鬨程度堪比現代的超大型廟會。

相國寺向來是人流充盈之所,故而寺外東大街也聚集了眾多坐商,襆頭、腰帶、書籍、冠朵等貨品齊全,錢員外的畫店也就開在這裡。

羅月止走在街上,一下子就找到了目的地。

不是因為他眼神好,實在是錢員外這畫店實在是太顯眼了。在一眾漆木牌匾中間,唯獨錢員外的畫店匾額金碧輝煌,框鑲五色珠,字裹薄黃金,“老錢畫店”四個大字,洋洋灑灑,在朝陽之下猶如明鏡反射著奢華的金光。

往裡一看更是了不得,朱梁玉宇,雲霞翠軒,之前羅月止還以為錢員外說“耗儘千金”是誇張,沒想到是句白描!

這麼豪奢的裝潢,沒有千金那的確是添置不下來的!

羅月止瞠目結舌,在門前站了半天差點沒敢進去。

還是錢員外特地囑咐過畫店夥計阿厚,今天有客人要登門,阿厚見羅月止形貌,趕快迎出來:“可是保康門橋羅郎君?東家在後院呢,就等您來了。”

羅月止這才回過神往裡走,同夥計笑道:“這位小哥,你們東家手筆忒大了,可叫我嚇了一跳。”

“東家有錢,出手闊綽得很。”阿厚向上一指,“聽說光著店裡懸掛的繁花帷幔,都是奇珍的珀斯貨,從廣州千裡迢迢運過來的,耗費近千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