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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牆壁上滾動而來的未知怪物像個長滿觸手的大型黑海膽,它那柔軟如泥的觸手快速地攀爬,瞬間就來到兩個孩子麵前,連帶那飛揚的觸手,讓人眼前一黑。
橫寬起碼有兩米。果果嫌棄的眼神,沒有一點尊重對方。
而完全經受不住刺激的細川優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直麵掉san值的爬行怪物來到麵前後,發瘋一般地失去理智大叫著:“啊——”
好像除了這最原始的本能,他什麼都不會了一般。忘記了逃跑,忘記了哭泣,腦海中隻剩下對恐懼的情緒。
被恐懼占據全部心神的細川優緊緊握住可以攥住的一切。他的身體不受控製,那稚嫩脆弱的手緊握果果的手不放,他的指甲死死地摳進去,尖銳刺耳的聲音堪比聲波攻擊著果果的耳膜。
丘比捂臉,走開。
顧忌著死抓自己不放的人類幼崽,反而失去了最佳反擊的時機。雖然什麼時候都差不多,但本可以大打出手的果果在這時隻能束手束腳。
他在那醜陋的怪物來到麵前時攻擊的前一秒,震碎了腳下的石板,被紅芒包裹的大大小小石塊裹挾著巨大衝擊力砸向怪物。
“轟”聲連連,一陣巨響。伴隨著玻璃陣亡時清脆的破裂聲,還有怪物嘶吼尖銳的哀嚎,淒慘地回蕩。
細川優瞪大眼睛看著,久久無法回神。
更多的石塊在果果腳下形成,隨著他雪白的足劃過而漂浮,又快速地砸向鬼哭狼嚎的怪物,直到那家夥暫時被石頭和泥塊壓著無法動彈。
空氣中彌漫的灰塵一下子多了起來,果果拉著身邊急促喘息的細川優後退,他們像一陣風一樣輕盈地飄到了離災禍十幾米的空地。
果果低頭看自己被掐的手背。他帶著十足的無語,去掰開那一根根僵硬的手指。
察覺到自己手上的力道,細川優收回激蕩的心神,目光呆滯,小臉煞白得很,口齒不清地說著:“你……你…又…是…什麼…嗎?你……是神明嗎?”
雞同鴨講,“……”聽不懂啊!果果挽救回自己的手,輕聲呼喚道:“丘比。”
有著大尾巴的毛茸茸跳動到對麵受驚過度的男孩手臂上,極儘所能地安撫,“放心,丘比和果果都在哦!你不要怕,一切都會好,那個怪物馬上就會消失了,沒事的,你的媽媽也會沒事的,大家都會沒事的。”
黑發男孩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直愣愣地看著自己麵前像童話裡一樣美麗的人。
冷靜、強大、優雅、精致,漂亮…明明比他要小,可卻能輕而易舉地擊敗可怕的怪獸,而他什麼都做不了,除了添麻煩……他好沒用,沒有那麼勇敢,不能保護其他人,也沒有像媽媽說的厲害。他是個懦弱的膽小鬼。
酸澀難掩,細川優哽咽著說,“果果,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眼淚決堤了,像小溪一樣流淌,哇哇哇地嚎啕大哭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的無能和軟弱。
…哭了,怎麼又哭了啊?果果不知道丘比說了什麼讓男孩哭得撕心裂肺,毫無保留。
他有些頭大,提溜起趴在男孩手臂的添亂者,天藍色的眸子冷冷地盯著它,“丘比,看你乾的好事,他被你弄哭了,現在怎麼辦。”語速超快,和平時大不相同。
丘比委屈地叫嚷著,“冤枉啊!我沒有弄哭他好嘛!是他自己承受能力太差了。”
掙紮一會後,丘比不再掙紮了,平靜地解釋道:“哭了其實是件好事,說明他沒被那東西把腦子嚇壞。哭能發泄情緒的,他現在發泄掉,以後少點心理陰影,人類的抗壓能力可是很強的。”
“希望如你所說的吧。”
果果把丘比塞進細川優的懷中,十分強硬地迫使他抱著丘比。
對方那淚眼婆娑的模樣真是狼狽,給他一個毛茸茸,堵住他的嘴巴好了。
“人類真脆弱。”果果語氣輕柔地說著細川優聽不懂的優美語調,“丘比,你看住他不要亂走。”
丘比信心百倍地揮動小爪子,“沒問題哦!果果,你加油哦!好好教訓那個東西。”
果果迷糊地說道:“加油?那又是什麼嗎?”他搖了搖頭表示莫名其妙,轉身向著目標而去。
哭哭啼啼的細川優不安得很,他想攔被丘比製止了,並且言明:保護自己就是他能做的最該做的事。
他乖乖的,心裡卻憂心忡忡地擔心著,看著果果的背影更是一陣惆悵,但他記得丘比的話,惶惶不安地在原地等待。
長滿觸手的怪物也從廢墟中掙紮出來發泄自己的怒火。簡單的思維,粗暴的行為。它是被那石頭上附著的力量傷到了,也發怒了。
目前來看,它已經斷肢殘骸,好不淒慘。
可它那愚鈍的神經還沒有意識危機,反而滾動著身子,不斷地生長出更多淤泥般的肢體,貼合著地麵,試圖吞下傷害自己的敵人。
破壞——胡亂揮舞的觸手發出“咻咻咻”的破空聲。
殺機——地麵平鋪一層會行動的黏糊糊汙漬,延展著身子捕捉獵物。
它之前輕視的戲耍讓自己受傷,現在它改變攻擊策略,雖然依舊愚蠢,但起碼威懾十足。
果果也不膽怯這從未見過的醜東西,他輕鬆就避開了空中揮舞著進攻的觸手,甚至直接踩在地麵,一躍踩著它的身體上,通過超級加倍的重力控製住腳下的玩意。
腳下傳來黏膩的觸感,怪惡心的,果果思索著如何抹除更徹底乾淨。
而它自以為抓住了敵人,打算順著獵物的落腳處開始延伸觸角,它又生氣又興奮地想要進食。吞噬那具充滿力量的身體,吃掉!吃掉!……
醜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