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階一級高的很,要大跨步。偶爾也有幾個死腦筋香客但不多,他們也不過是求生活美滿,兒孫幸福,或者一方平安。他們的神色是嚴肅或者虔誠的。凡人爬千級而上總是困難,基本個個滿頭大汗。
唯獨江潮生一襲白衣,腰間搖曳著玉佩。不見疲憊,像是如履平地,不顧險峻。
江潮生在上山的時候不顧南泗嘮叨騷擾,被穿魂了似的一言不發。走到山腰的時候有個涼亭江潮生坐著歇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南泗。”
小紙人立在肩頭看著他:“怎麼了?”
江潮生:“山上山廟中途是不是都會有歇息的地方?”
南泗:“那是自然,山廟為人而建,那就是方便人的,稍高一點的總得有個歇息的地方。”
江潮生想了想是這個道理,不過還是開口問到:“那你有沒有見過上萬階梯的廟宇,沒有歇息的地方,藏於風雪亂山深處。一階三叩首的規矩,而且一路都要心誠沒有雜念。”
南泗看著他,又轉頭看山下風景,有些高他這才淡淡開口:“如果有這樣的廟宇還是不拜的好。”
江潮生覺得有趣:“為何?這樣不是更為虔誠,神明肯定聽得到。”
南泗覺著這人是沒吃過人間疾苦,想也不想的說了一大串:“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特殊的,凡人光是萬級階梯早已疲憊不堪,還要一階三叩首,中間不得歇息。皮肉之軀是耐不住的,腿腳能走廢,頭骨能叩碎。一路疼痛饑餓還要心無雜戀。這得去見真神,用命換祈願。天底下沒有這樣大公無私的勇士,就算有也會在中途心生退意,也許山頂上去了但卻不靈了。”
江潮生點點頭,眼神還是飄的像是沉浸在什麼裡麵一樣浮浮沉沉不得儘頭,最後無奈的道:“原來如此,是我多想了。”
南泗奇怪道:“你怎麼問這個又想起什麼來了?”
江潮生想安撫它,於是抬手摸了摸它的頭:“想起一點畫麵,但不是我自己在爬我隻是看著。”
他們爬了兩個時辰,還是江潮生不知疲憊,腳程算快的了。他看著眼前山巔是雲霧繚繞一時間有點恍惚,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話裡免不了有些寂落:“我的前半生和被繳過似的,一片一片。什麼也不記得了,就你從土裡找到我帶了我這麼久,你大抵也是之前認識我的,能說說我之前的事情嗎?”
南泗沉默了許久:“江潮生,很多事情從彆人嘴裡說,和當事人回想起來是不一樣的,我覺得還是你自己想起的好。”
“也對。”江潮生點點頭,也不糾結。
他上輩子端的是肆意瀟灑,這輩子隱隱約約也有那種趨勢了。這一點是南泗樂意看到的。
臨近傍晚的時候江潮生上了山頭,那廟被霧氣繞著。到真有幾分糊弄人的氣質。
南泗在上山人少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人形,一踏上山頭皺了皺眉:“太濃了。”
江潮生眯了眯眼睛,他眼神不太好:“霧嗎?確實有點看不見”
南泗搖搖頭,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在常人眼裡是霧,在他這個吃靈氣而活的人眼裡一道道金光燦燦要刺瞎他的眼睛了:“靈氣太濃了,這廟不正常。”
江潮生雙眸發出淡淡的金光之後也看清楚了靈氣環繞的模樣不動聲色的吸了一點:“靈氣是正常的,進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