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六。
錢壹已經在冒冷汗了,他發現了。
對麵知道他在出千,按照他來出大小。按照他的點數來調整,這場比賽是對方想贏就贏。
“第四輪平局。”
隨著這句話落下周圍聲音竊竊私語,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連續兩局都是平局。
其中還有人提出自己的疑問:“怎麼他們每一句猜的大小都一樣啊?”
“對啊,而且都猜對了。沒碰到一大一小的情況,或者猜的大卻是小的狀況。”
有個人開了個玩笑:“這和看的見自己搖的數一樣。”
錢壹被這句話點了一下。
自己確實能知道大小,但是具體多少點他也不能多保證。因為磁鐵吸的沒有那麼準確,那麼對麵呢?
就像看得到自己的大小,甚至是點數還能做出調整。
無言。
兩人出千的方法都很高超,可能是錢壹自己技不如人。他真的看不出來,江殘生是一點都不會的,他沒有裝。
那麼問題就出在站著的人,這個時候江潮生還是默默站著。從遊戲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很安靜,安靜的幾乎都讓人下意識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細細的觀察著江潮生,他左手拿著扇子輕輕的扇著。似乎是這裡的空氣不流通他不太喜歡,右手托著左手的手肘白皙的手指和黑色衣服形成鮮明的對比,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眼神放空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少年。脊背挺的很直,一絲不苟的黑色玄衣穿在他身上。似乎過於清瘦,衣服的很多地方都有彎折。
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不是對待錢壹時那種無所謂的笑。而是帶著一點寵溺,不過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似乎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目光一瞬間銳利起來。也看向了對方。發現是錢壹之後他的嘴角變了個弧度,原本寵溺的笑容變了質,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錢壹覺得他紮眼極了。
江潮生率先收回了目光,稍微低了低身子:“累了嗎?”
“嗯,有點。”
不是的,其實江殘生很累了。這種折磨人的狀況他真是第一次遇見,原本應該三局就結束的。從剛開始第一把是錢壹贏了之後壓力就很大了。意味著隻要再輸一局就徹底輸了,可是沒想到第二局贏了。三四局是平手,他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出來不對勁的地方了。
他還在抓緊時間放鬆自己緊繃的肌肉,就聽見江潮生低低的聲音:“那就結束吧。”
江殘生頓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既然江潮生說結束那就是結束。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很快第五局開始,已經平局了兩次。場外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對這個結局很不滿他們很想知道勝負。
江殘生又將略微彎曲的脊背挺直,略微出汗的手握了一下。雖然江潮生給出了一定會贏的結論,但不妨礙他緊張。
深吸一口氣,抓起骰盅還是以前的搖法。沒有任何花哨可言,等他覺得洗的差不多了就放在桌子上。
江殘生知道其實不搖也沒關係,獲勝的關鍵不在於自己。在於身後的人,要說大還是說小會由啾啾進行傳遞。
一聲是小,兩聲是大。
啾
江殘生:“小。”
錢壹:“大。”
兩人同時掀開骰盅,周圍安靜了一瞬間。
江殘生微微鬆了口氣,錢壹直接將骰盅丟了出去。
桌子上江殘生是兩個一點。
錢壹的骰子一個是一點,另一個在原地旋轉許久最後還是一點。
四個一點。
都不用比大小,江殘生直接獲勝。
錢壹猛錘一下桌子,咬牙切齒。目光死死的凝在江潮生的臉上。
他知道江潮生出千了。
還是當著他麵,彆人可能覺得他的骰子在原地旋轉是因為錢壹開的太用力,但自由錢壹自己清楚——那是在較力。
磁鐵的吸力和另一個力在抗衡,他明明設定的是大!
江潮生揚起嘴角,不再是之前的一點細微弧度。而是實實在在的在笑——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對方以這種幾乎挑釁的做法在最後一局告訴錢壹: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
讓你輸,你就要輸。
讓你贏,你就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