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如此顯而易見，曲燈語微笑著回答道：“我的名字從三個字改成兩個，你的名字從兩個字改成三個，我們還真有默契。”

聽到這段話，鯉龍恩短促地笑了兩聲，語氣輕快：“我覺得我們兩個的新名字都不錯。”

她將曲燈語生病那段時間，夜半將她帶走，替她解決恩情，讓鬼嬰報仇，雙方簽訂契約的事情說了一遍。

“事情很輕鬆就完成了，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躲在暗處的確更容易辦事情，因為敵明我暗，能觀察到對方所有舉動，從而做出正確的反應，而對方對自己一無所知，會猜測，會做出誤判，會消耗大量精力。

曲燈語眯起眼睛，已經在心中揣摩要如何學習這種方法了。

“那個被挖掉眼睛的小姑娘，她現在怎麼樣了？我記得她被白寶靈撿回去了。”

鯉龍恩不能離開河中，雖然河麵有時會有船隻經過，但她不會去和船上的那些人交流，因此有時也會覺得寂寞。

現在難得曲燈語來了，自然有許多話想說。

回想起那次不愉快的交流經曆，曲燈語：“事情有些複雜。”

她將林時節是那兩個男人的構思者、撰寫者，穿越之後遭遇了什麼，眼睛是怎麼沒的，但是林時節卻依舊放不下那兩個男人，如今又離開這裡，回到原本世界的事情講了一遍。

鯉龍恩討厭那兩個男人，覺得他們忘恩負義。

聽到鯉龍恩的咒罵，曲燈語有些不解：“他們並不知道林時節是他們的創造者，所以應該算不上忘恩負義。隻是可憎罷了。”

鯉龍恩擺了擺手，“不不不，貓主，我看到他們與林時節之間的命運糾纏，可以告訴你，他們知道誰是他們的創造者。”

“即使不知道，冥冥中也會有所感應。”

她在河麵上來回遊走，“按照你的話，我認為他們明知道林時節是他們的創造者，卻依舊那樣對她，或許是因為不想承認自己來自於那樣一個女性，就像是想要抹去醜惡的記憶和弱小的源頭那樣。”

“什麼……”曲燈語沒想到自己還是高估了那兩個男性，不由睜大了雙眼。

林時節很有可能並不知道那兩個男人已經認出她創造者的身份，並且依舊這樣對她。

真實的情況是如此令人悲傷……

不過，曲燈語還是打算在林時節回來以後，把這個消息帶給她。

“你能從命運中看見更多東西？”曲燈語又敏銳地捕捉到一個關鍵點。

“我知道你肯定想學。”鯉龍恩笑了笑，“這當然是可以的，但在此之前，我想再試一試，看看你的命運！”

“……”曲燈語想起自己看見的手機，連忙退後，“我覺得……”

鯉龍恩眼角的紅鱗亮起，烏黑的眼睛朝她看來，語氣中透著訝異：“你的氣運比那兩個男人還強，比夜半還強，是我看過最強的……”

“不過，你和夜半的氣運糾纏在一起，最近很有可能遇到災難，雖然你很有可能逢凶化吉。不過作為朋友，我覺得還是應該給你祝福一次。”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世界萬物的命運，會互相牽扯、影響、改變，但有些卻是極為穩固的。比如說，林時節和那兩個男人之間的關係，還有——”

鯉龍恩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你和遙遠海上的一隻鮫人？”

她看見一片深色的海，海底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物件。

古老，神秘，仿佛是一種樂器。

一個藍紫色魚尾的鮫人依靠在那件樂器旁邊，指尖撫摸著那些半透明的水晶玻璃般的按鍵，繩線拉扯，多重敲擊，她指尖流瀉出鯉龍恩從未聽過的樂曲，仿佛是深海的低語，安靜的呢喃，讓靈性感到舒適。

曲燈語並不知道鯉龍恩看到了什麼，一聽鮫人這個詞，立即想到了姬融雪。

她在屋頂上走了一會兒，“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隱瞞了。其實我……”

“我和林時節一樣，不過我創造出的是一個女主角，身份呢……也不是人類。”

從遙遠的南海滄悲，收回靈性，看到曲燈語組織著語言的樣子，鯉龍恩心情舒展：“可你依舊是我的朋友，並沒有被彆人代替。”

“是的。是這樣……”

曲燈語明明是個人類，但卻不想做人，交到妖類朋友，被“發現”之後，總是免不了想解釋一番。

“我覺得你創造的主角，一定是個很好的鮫人。”

至少不會傷害她的朋友，而且應該性格很好，鯉龍恩想。

聽到鯉龍恩的誇讚，曲燈語的心情一下子雀躍起來，“你真的這麼覺得？”

“哈哈，你怎麼比自己受到誇獎還開心？眼睛都亮了！”

鯉龍恩感覺曲燈語好像在發光一般，由內到外透著一股愉悅的氣息，感染著她，讓她也不由自主笑了。

我的眼睛本來就會發亮，不過那是在晚上，現在是中午……曲燈語揚起腦袋，“誇她讓我開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叫有榮與焉！”

鯉龍恩忍不住羨慕，談起“姬融雪”時，曲燈語整隻貓都在發光，喜歡一個人，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嗎？

然而曲燈語本身並沒有這樣的感覺，見鯉龍恩一臉羨慕，連忙安慰她道：“我還是你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