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帶我離開(1 / 2)

岑聆秋詢問了係統這段時間喻明皎的自毀係數,係統告知下降了百分之八,雖然微弱,但也是一個好的趨向。

看來這段時間厚著臉皮給她的投喂還是有點效果。

今天她像往常一樣做好早餐送到喻明皎的門口,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應。

她以為喻明皎還在睡覺,又敲了幾遍,依舊遲遲沒有人應。

奇怪,還在睡覺嗎?

之前也不會這麼晚開門的。

她想打電話給她,又想起來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她的聯係方式。

喻明皎性情厭世陰鬱,又是個行動不便的殘疾人,岑聆秋不免起了一點擔憂。

正打算再繼續敲門時,門被打開了。

喻明皎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眉眼懨厭地耷拉著,她疲倦似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往客廳走去。

“你剛剛在睡覺嗎?”岑聆秋隨意地開口,將早餐放在桌子上,看到陽台窗簾緊緊地拉著,又走過去。

“為什麼總喜歡拉上窗簾?”岑聆秋拉開窗簾,明亮的天光從陽台泄露進來,照亮了整個客廳。

喻明皎坐在桌子前沒有回她,她的呼吸有點急促,眼皮也無力地垂著。

岑聆秋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湊近她,輕聲:“你怎麼回事?”

喻明皎沉默,她聽不清岑聆秋在說什麼,腦袋好沉,頭暈暈的,眼前朦朧不清,整個人像是掉入沼澤地,呼吸與目光都被壓抑。

眼前似乎有個人影,不停地在和她說話。

嗓音很輕,猶如夏日鵝卵石流淌的流水,清清冷冷。

她很難受。

“疼。”

喻明皎意識混亂,也不知道眼前到底是誰,隻知道自己現在很難受,盲目地想抓著一個人。

“哪裡疼?”岑聆秋問。

“……頭疼。”

喻明皎說完這句話人就泄了力,身體沒有力氣,手無力地攥著岑聆秋的袖子,腦袋垂落在她的胸前。

岑聆秋接住她,“喻明皎?”

喻明皎閉著眼睛,神情痛苦。

她摸了摸喻明皎的額頭,燙的可以。

岑聆秋猜測她是發燒了,便毫不猶豫地將人送往醫院。

喻明皎覺得自己像是被投入到滾燙的岩漿,身體很熱,轉瞬之間,身體又置身於某個寒冬,泛起層層的寒冷。

她輾轉在寒與冷裡,不斷地煎熬。

這種痛苦讓她無端想起過去自己生病發燒,她很難受,便對父親訴苦,父親讓她自己回屋裡睡覺,不要煩他。繼母也不會關心她,帶著妹妹出去玩了。

她縮在被子裡發抖,腦袋暈乎乎的,她知道自己是生病了,想去看醫生,但身體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她難受,又很害怕,因為巨大的孤獨,她想有人能陪在她身邊,無論是誰。

但最終還是一個人也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苦意慢慢平緩下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夢也停止,喻明皎緩緩地睜開眼。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潔白的天花板。

她是在醫院?

喻明皎怔忡,耳旁有淡淡的呼吸聲,她轉頭,看見岑聆秋撐著額頭睡著的模樣。

窗外已經是天黑的時刻。

病房很安靜,岑聆秋麵容平靜地睡在她的床前,輕輕地呼吸著。

為什麼又是她陪著自己在醫院。

岑聆秋睡的很淺,很快就感知到身邊的動靜,她睜開眼。

“醒了?”岑聆秋打了個哈欠,“餓了沒。”

喻明皎聲音啞啞的 “……是你送我來的醫院?”

岑聆秋挑了一下眉,“不然呢?”

“醫生說你是受寒發燒。”岑聆秋用微微責怪的語氣說:“你晚上睡覺空調是不是開的太低了?”

喻明皎顯然不想聽她的批評,側過頭,冷淡地回“不知道。”

岑聆秋勾了一下唇,她站起身,“好餓,早上送你到醫院到現在都沒怎麼吃東西,我要出去買飯,你有想吃的嗎?”

“你走吧。”喻明皎沒情緒地開口,“我不需要你的照顧,醫藥費我會給你的。”

岑聆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雙手抱胸,“又打算擅自出院,然後把醫藥費讓護士轉交給我嗎?”

喻明皎神情陰鬱,臉色蒼白,緊抿著唇,顯然是默認了。

她這種恨不得和她劃分距離的態度倒是很無情。喻明皎的防備心理很強,即使這段時間她因為自己的死纏勉強接受了自己的投喂,但岑聆秋知道,喻明皎心裡依舊隔閡很深。

就好像是一隻傷痕累累的貓咪,對於人類的示好還是保持高度的警戒心理,蜷縮著自己的傷口隱藏在角落裡。

她知道女主依舊對她持有排斥感,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岑聆秋並不想和女主聯絡成多麼親切的關係,她終究是要離開的,過於親昵的關係隻會是累贅。

她隻要儘職儘責地完成任務,將女主當成一個脆弱的瓷娃娃,靠近女主,監督女主,並想辦法將她心裡痛苦的刺拔掉就好了。

喻明皎的一生裡沒有愛,沒有旁人的關切,隻有孤獨,那麼岑聆秋就給予她這些缺失的。

這些是岑聆秋最近從她同行那裡得到的經驗。

人缺失什麼,就給予她什麼。

總歸是有點用的。

所以,岑聆秋可以無條件包容喻明皎的一切。

她的排斥,厭惡,冷漠,冷臉,岑聆秋都不在意。

岑聆秋又坐了下來,對於喻明皎的不解,她平靜地說“我有點累,不想走。”

她動了動手機,“點外賣吧。”

喻明皎:“……”

“我不記得你有臉皮厚這個性格。”喻明皎冷冷淡淡的。

岑聆秋情緒毫無波瀾,“現在知道了。”

外賣很快就到了,岑聆秋把清淡的那一份給喻明皎,喻明皎又死倔脾氣說不要,岑聆秋說她“你一天沒吃東西,現在掛著鹽水,生著病,不吃東西是不想讓身體痊愈嗎?”

喻明皎沉默。

岑聆秋歎氣,“放心,我不會和你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我在茶幾那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