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拜托聞芝外,其實很大一個原因是係統檢測到喻明皎的精神不對勁,便催促她趕緊到女主身邊。
係統死命催,她今天又因為出席了一個重要場合便穿了細高跟鞋,沒站好就摔了。
“……因為我嗎?”喻明皎輕聲呢喃。
她的傷口,脖子的掐痕,都是因為自己。
她該感動或者愧疚嗎?
但是,她過去也對自己做過這些事,現在也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沒有理由感到愧疚。
這一切是她活該。
喻明皎握緊了杯子,內心扭曲古怪的情緒縈繞在她心底,久久無法散去。
她比誰都清晰地認識到這都是那個女人活該,她絕對不能對岑聆秋抱有憐憫的情緒。
她忽視掉心臟的一點古怪感,垂著的眼皮遮住晦暗深邃的瞳孔。
岑聆秋挺怕疼的,一直在皺著眉,注意力便沒集中在喻明皎身上,自然也沒聽清她說的話。
“你說什麼?”
喻明皎搖頭,“我沒說話。”
岑聆秋不以為然,她掀起黑色西裝褲,膝蓋也被蹭破了皮,和褲子粘連在一塊兒了。
她皺著眉,直接撕開,傷口迅速冒出了血。
她是真不喜歡血,輕輕嘖了一聲,拿著棉簽往傷口塗藥。
喻明皎就坐在她對麵,緘默地看著她。
岑聆秋處理傷口的動作很嫻熟,一舉一動都利落乾脆,似乎很習慣這種事。
她明明傲慢嬌貴,事出活動都有專門的人替她做,處理傷口這種事更不像是她一個富二代大小姐擅長的。
這點也很陌生。
岑聆秋包紮好傷口,放下褲腿,臉頰上的傷她一個人搞不好,隻能回去讓聞芝幫她。
她站了起來,拿著手機走到喻明皎麵前,“把我電話移除黑名單,或者加個微信。”
喻明皎掀開眼皮,輕聲“為什麼?”
“倘若你出事,我要聯係到你。”
喻明皎盯著手機,眼神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彼此都不說話,空氣是詭異的安靜。
等了很久,岑聆秋的眼睛浮上一點嘲意,很淡,幾乎不可見。
與喻明皎也相處了一個多月,她還以為這段時間喻明皎可以稍微鬆緩她排斥的態度。
但她依舊冰冷沉默。
岑聆秋唏噓幾秒,便收斂起這沒有意義的喟歎。
也沒關係。
她本來也就不期望女主能有所心軟。
反正,她活著就好了。
她收起手機,臉色平靜:“我走了,晚上我要做海鮮粥,等會給你送一些。”
岑聆秋拿起自己的包,高跟鞋難走,便脫了下來拎在手裡,朝她揮了揮手。
“晚點見。”
喻明皎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嘴巴不受控製地翕動。
“林秋……”
岑聆秋轉過身。
喻明皎動了動唇,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用一貫漠然的語氣簡短道“你走吧。”
岑聆秋看了她幾秒,也沒說話,轉身走了。
她想說什麼呢?
喻明皎其實想說“謝謝。”
但她說不出口,這兩個字可以用在其他人身上,唯獨無法用在岑聆秋身上。
這個女人過去給予自己許多痛苦,無論如何,她都要永遠恨著岑聆秋。
她不會對著欺辱過自己的人展示自己僅存的良善情緒。
她和岑聆秋隻有跨不過去的罅隙。
她要永遠恨著這個女人。
所以,喻明皎將這聲“謝謝”割落了出去。
以至於後麵再沒機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