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 白嫖(2 / 2)

二人出入成雙入對,這話確實沒錯。

人間這些交際類的東西月式微不擅長,瀧祝脾氣性子暴,蒼墨素來不喜人族,所以一切事宜便落到了玄溪身上。

他信手拈來:“小二,要五間上好的房間,最好是朝南的水字號房,錢不錢的無所謂,出來江湖住的舒服重要。”

朝南的水字號房雖不是這裡最高規格的客房,但晝涼夜溫,最是養人,相比天字號的高規格其實高出不少。

店主將白巾朝肩上一搭知道這位是個懂行的,看著氣宇不凡,衣著也華貴立馬點頭哈腰迎上了笑臉。

“哎喲好勒客官,這就給您預備上。”他算盤打的響:“一共二兩四錢。”

葉挽卿偏頭低聲問月式微:“二兩四錢,我們有錢麼?”

月式微沒搭話而是輕輕揚了揚下巴看玄溪,葉挽卿順著目光飄了過去,隻見玄溪手腕一轉手裡的扇已變成了一個沉甸甸的金錠子,往店主麵前一放。

“不用找了。”

店主霎時眼放金光,語氣都酥了起來:“喲貴客貴客,裡邊請裡邊請。”

又往樓上吆喝了一個小二下來:“快領著貴客往樓上去。”

說完將房間牌子一並遞給了他,恭恭敬敬目送著五人上了樓。

各自到了房間,小二又將牌子掛在了外麵門扣上以示有客。

月式微住在二樓右手邊第二間房,葉挽卿住在左手邊第一間房,中間隔著玄溪。

在房裡葉挽卿總覺得坐立不安,主要是她隔壁住著瀧祝那個嚇死人的三叔,怕獨自待著待著人就沒了。

實在坐不住索性開門下了樓,好巧不巧在樓下遇見了頭戴帽衫的月式微,她身姿出挑即使被遮了大半也絲毫不減那股子冷傲的勁兒。

“一份獅子頭、雞肉拌筍絲、再要一份豆腐海帶湯,記在賬上。”

那店主方才見過她,與那位俊郎公子一並來的,那位公子瞧著是個江湖玩的浪蕩子,加之眼前這位又風姿綽約一時不免想到了彆處去,笑了笑沒有懷疑便記下了。

偷眼好好打量了一番,言語不免輕薄:“姑娘這腰真細。”

說著撚著須發笑,月式微卻沒動作。

忽然店主眼前一黑,有什麼東西打在了他的眼睛上,疼得他捂著直叫喚。

“誰!這光天化日。”

葉挽卿一把將手裡的賬本甩在了他臉上:“掌櫃不好好算賬整日眼睛盯著彆處,若是被我們家公子知道當心挖了你的眼珠子!”

她言辭溫緩但卻透著明晃晃的威脅,淡珀色眼瞳狠厲起來總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像太陽,灼熱,不能逼視。

這事掌櫃理虧,他臉色尷尬咕噥幾句沒做聲,倒是月式微不改顏色:“做好了送到右手邊第二間房,多謝。”

說完轉身從葉挽卿身邊略過,沒正眼瞧她。

掌櫃連連應是,葉挽卿瞪了他一眼轉身去追月式微。

“他言語粗俗,你剛才怎麼不懟他?”

“我們到了人界,本該妥善行事,少生事端為妙。”

葉挽卿一噎:“那也不能任憑他言語不端。”

“你下來做什麼?”月式微看她:“餓了?”

這話說到點子上,葉挽卿摸了摸肚子確實有些餓,點了點頭。

月式微擺擺頭,轉身又囑咐掌櫃:“不用差人送上來了,一樣的都再加一份就放在大堂裡吃,記在賬上。”

葉挽卿瞥了他一眼,對麵哆哆嗦嗦的記下了。

“你回去吧,等會我去叫你。”

月式微說完頓了頓,本還想說什麼沉了沉臉還是轉頭上去了,葉挽卿跟上去:“我能不能到你房間待一會,就一會。”

她沒拒絕。

二人一齊上了樓,月式微坐在床邊運氣修煉,葉挽卿底子太差坐都坐不住便隻好看著她。

在房裡,月式微是不戴帽衫的,所以那張臉此刻無比清晰的印在眼前。

很漂亮,窗外的風吹過來發絲輕繞,雪膚蒼發,與她一身水藍色衣衫分外相稱。

葉挽卿撐著頭懶散的看著她,一時晃了神竟也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美,她不生氣安安靜靜的樣子真的撥動她的心弦。

不知發了什麼怔,她忽然說:“要是你不成仙就好了。”

心尖兒一燙她自悔失言,隻盼著對方沒聽見。可她哪能沒聽見,一雙靛紫的眸子已經望了過來。

“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冷葉挽卿卻猛的縮回了手,她覺得窗外的太陽今日格外灼人。

“沒,沒,信口胡言罷了。”

月式微看著她,這隻蛇妖在自己窗前慵懶的曬太陽,竟還會覺得燙麼?

沒等她說話門外響起敲門聲。

“小姐,您的吃食好了,已經擺在大堂請隨我下去。”

月式微應了一聲,披上帽衫下去了,葉挽卿跟在身後。

店小二將她們引到進門左手邊靠近窗子的桌子上,這地方采光好,適合曬太陽,月式微也就沒要求換桌。

“小姐慢用。”

小二退下,兩人才麵對麵坐了下來。

葉挽卿沒客氣,捏著筷子就將碩大的一個獅子頭鉗了起來往嘴裡塞,一口吃不掉隻咬去了四分之一,包的滿滿的,唇邊油津津的冒油光,狼吞虎咽像頭餓狼。

月式微看著她抿唇,嘴角不自覺勾起來。她拿起筷子從雞肉拌筍絲裡挑撿了一根筍絲將它放在碗裡過了又過,沒了油光才送進嘴裡。

細吞慢咽倒惹得葉挽卿有些不好意思,咽下嘴裡的東西開了口:“你們龍族這麼厲害也需要吃飯的麼?按理到一定境界應該可免了。”

月式微不緊不慢撿了口茶喝,道:“不用,但是我們現在人間,滴水不進會惹人懷疑。”

葉挽卿恍然大悟,看著手裡的獅子頭不動了。

月式微放下筷子,說:“沒事,你吃吧,這些東西反正也沒花錢。”

她一噎,確實如此,也就一把扇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