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沉了沉,葉挽卿自知自己在這裡不太方便,起身便要告辭,玄溪端起麵前的茶喝了一口,一雙眼睛在兩人身上囫圇了兩圈。
擱下茶盞笑說:“無妨,你且待著,瀧祝他不在這裡你不用如此害怕。”
“我也不會呆很久,替月兒藏起龍角便會離開,放心。”
言語溫和,葉挽卿卻還是下意識往月式微那邊躲了躲,目光也順著水藍衣衫往上攀。
直到她點了頭她才真的放下心。
月式微雖已千餘歲但還不到能隨意藏起龍角的年齡,她的龍角須得彆人施法才能藏住一時半刻,否則就要一直戴著帽衫在人間行走。
以往有什麼事也是長老幫她藏起的,不過之前是三長老,現在是四長老。
玄溪施法很快,手掌的法力源源不斷,不出一會便將她的粉色龍角化去,看不出一點破綻。
臨了還喊了葉挽卿來,叫她幫忙看看可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沒藏好。
葉挽卿比月式微稍挨,她抬眸目光很自然的便落到對方的粉唇上,近在咫尺。
“你看什麼?”
月式微開口說話,嗬氣如蘭卻驚的葉挽卿一身冷汗。
悶聲答:“沒什麼。”
她移開目光隻略了一遍月式微的額頭便躲開了,忙說:“很好,藏的很好。”
確實很好,一點破綻都沒有。
玄溪手上沒了扇子,手也自然的背到了身後,輕輕點了點頭此刻看起來頗有一種長輩風度。
“既然沒事,我便告辭,月兒好好休息。”
轉身邁了幾步忽然又折了回來:“欸,不對。”
“怎麼了?”
玄溪左手指了指隔壁,道:“方才我過來的時候,好像依稀在蛇妖的房裡聞到了人的味道,不知怎麼回事?”
他邊說目光邊朝在場兩人身上滾過來,溫和卻又充滿壓迫感叫人不敢撒謊。
葉挽卿一怔,訥訥的看向月式微。
月式微將其往身後攏了攏也沒打算瞞著:“三叔與五叔對挽卿一直頗有敵意,她獨自住一間屋子我不放心。”
“她房裡的人味是我方才在樓下遇見的一位女子,她有急用便騰給她用了。”
玄溪聽完隻抿了口茶笑了笑,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也並未發表任何言語,隻是站起身拍了拍月式微的肩膀。
“我知道了,月兒早些休息。”
然後轉身離去。
話簡單,事也簡單,葉挽卿卻心驚肉跳久久沒緩過神,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
玄溪出了門,走到自己房門口的時候停了停然後略了過去沒進門,而是抬腿去了隔壁的隔壁瀧祝的房間,正好碰到蒼墨也在便一並告知了他們。
蒼墨聽了苦大仇深似的不發一言,倒是瀧祝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反問他:“當真?”
“自然當真。”
“荒唐!”瀧祝臉色遽然一變:“那房裡隻有一張床,如何容得了兩個人!”
他看向玄溪,對方麵色沉穩波瀾不驚,就像在說: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瀧祝勃然大怒:“豈有此理!荒唐!實在荒唐!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