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想以大度的姿態來挫敗公……(2 / 2)

歸妹 竊書女子 14282 字 8個月前

兩人附耳於瓦上,房內的對話就一清二楚。隻聽牟希來道:“柴掌櫃,當初結盟之時已經說好,盟約要一年後才生效。在此之前,我雙方當假裝互不相識。你今日卻把老夫找了來,豈非言而無信?”

禿頭柴掌櫃道:“若不是太師背約在先,我豈會出此下策?”

牟希來愕了愕:“什麼‘背約’?你把話說清楚!”

柴掌櫃冷笑道:“自然是要說清楚,否則我請太師大人來做什麼?請問,你既然已答應了同我樾國的盟約,為何又偷偷請了楚國使節來議盟?”

“哪有這種事?”牟希來失口否認。

柴掌櫃“哼”了一聲,道:“五洲館中住的公孫天成這個人,難道不是楚國的使節麼?”

“公孫天成?”牟希來假裝想不起來這個人,思索了片刻才道:“他是東海蓬萊國的使節,前來商討珍珠生意一事。柴掌櫃怎麼會說他是楚國人?”

柴掌櫃嘿嘿冷笑道:“太師,你莫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啦。”

牟希來被他逼得退了一步:“五洲館中各國使節都登記在冊,他在冊子上登記的就是來自蓬萊國,他也曾到我府上商討珍珠生意一事,我如何說瞎話?”

柴掌櫃道:“不錯。這位公孫天成的確是以蓬萊國使節的身份入住的。不過,蓬萊國的使節為什麼要給楚國遠平城的齊國夫人寫信呢?”說時,丟出一張紙來,正扔到牟希來的臉上。

牟希來草草掃了一遍,已然變了顏色,還強自鎮定,道:“這封信裡叫齊國夫人把兩句打油詩拿去貴國傳播開,雖然是有些詭異,不過也看不出什麼害處。何以見得此人就是楚人?又何以見得是來跟我國結盟的?”

“肖家娘子樹下走,斑鳩占了喜鵲窩。”柴掌櫃念了出來,“太師高才,怎麼會連這兩句的隱喻都看不出來?‘肖’字加‘走’字就是‘趙’,‘樹陰’為‘樾’,後有‘鵲巢鳩占’,意思就是說趙王爺要造反。”

啊!房上的玉、石二人都吃了一驚,仔細把這兩句石一推敲,可不就是這麼個意思。趙王要篡位對於他們來說不是新聞。趙王和西瑤人聯手,這也早就由段青鋒告知了。隻是公孫天成……事情變得迷霧重重,兩人好生不解。

牟希來道:“趙王爺要造反?這是什麼謠言?”

“什麼謠言不緊要,”柴掌櫃道,“是誰傳給這個楚國使節知道的?”

牟希來道:“柴掌櫃這一問就是指我等故意要同趙王爺為難了?趙王爺同我國的盟書上明明隻有鑄箭和火炮的技術兩項,可沒有提到幫他改朝換代,我們從何傳起?”

柴掌櫃道:“太師不必砌詞狡辯了。趙王爺為何要鑄箭和火炮的技術,大家心照不宣。我看是你西瑤出爾反爾,想轉和楚國結盟,所以故意要壞趙王爺的好事,挑起我樾國內部的爭鬥,是也不是?”

也是,也不是,玉旒雲想,孝文太後的意思當然是要讓樾國內部鬥爭起來,不過那得在滅楚之後。如今這局麵,定是公孫天成這老狐狸不知從何處聽到了趙王謀反的消息,所以寫了這封信想使我國產生動亂。誰知陰差陽錯,這信竟然落到了趙王部下的手中。

她這樣想著,突然又起一念:從頭至尾還未提到我跟夢泉,莫非他們不知道我們來了?

“柴掌櫃,既是盟友,如何相互猜忌?”牟希來道,“我西瑤國家雖小,但也知道一諾千金的道理。這些事端多半是那些想破壞我兩國盟約的小人搞出來的。此信既然已經被貴國截獲,我們隻消把這寫信的人除掉,就萬事大吉。深夜在此爭吵,既傷和氣又惹人懷疑。”

“除掉?”柴掌櫃道,“你說的倒簡單?我方才派了個手下去一探虛實,卻已經遭了毒手了。”

原來那殺手的目標是公孫天成!玉旒雲和石夢泉互望一眼,他們竟在不經意間救了對頭的性命。兩人心中同時又是一喜:看來趙王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可不是麼——如果牟希來有心告發,他們碰麵的第一天,消息恐怕就已經傳到泰和商號了,哪裡還的到此時?

牟希來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柴掌櫃,你夜晚把我叫來不會就是興師問罪這麼無聊吧?咱們在此相互怪罪就是到了天光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如今趙王爺的意圖已經泄露,好在還沒傳過江北去,我們該及時想補救之法才對。你要我做什麼,給個明話,我也好考慮。”

柴掌櫃道:“好。太師爽快。我想趙王爺的計劃既然已經被一個人探知,保不準沒被第二第、三個人探知,也不曉得旁的有沒有人再往外傳遞消息的。為了保王爺千秋大計,以防萬一,望貴國將所答應的二十門火炮立刻裝船由海路運輸至我國。”

這就是預備趙王武力造反了?玉、石二人暗暗心驚,二十門火炮用來攻城,哪有攻不破的?

牟希來道:“柴掌櫃是要代表趙王爺同我國修改盟書了?”

柴掌櫃道:“正是。二十門火炮按照約定由貴國製造,王爺會在一年後來領取。現在隻不過是提前領貨,太師大人不會交不出來吧?還是太師根本就想毀約呢?”

牟希來道:“笑話,商家重誠信,自然是一言九鼎,決無反悔。二十門火炮雖不是小數目,不過連帶西洋人所製的樣品在內,我們還交得出來。隻是,柴掌櫃你單方麵修改盟書,給我們帶來這許多麻煩,總應該要有所補償吧。”

柴掌櫃冷笑:“補償?要不是你們……”才想再計較泄密一事,又覺得實在無謂,便道:“太師認為要怎麼補償?”

牟希來道:“很簡單,幫我除掉一個人。”他說著,拿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字。因為離得太遠,玉、石二人看不確切,但注意到柴掌櫃身子一僵,仿佛很是吃驚的樣子。“太師,你這可是……”

“怎麼,”牟希來道,“就許你們趙王爺篡位,卻不許我……”

柴掌櫃摸著光頭笑了笑:“不是許不許的問題。這可不是件小事,我們作為盟友當然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上一幫,但是,這事實在風險太大,和我提前支取那二十門火炮比起來,實在……”

這兩國之間事關民生社稷的談判居然也和菜市場中老太太同肉鋪老板間的斤斤計較一般。玉旒雲忍不住搖了搖頭:卻不知牟希來叫這柴掌櫃殺什麼人?憑柴掌櫃那幾個三腳貓功夫的手下,能做什麼呢?

牟希來道:“柴掌櫃覺得這提議不公平,你又要加什麼價碼?”

柴掌櫃道:“你同我要一個人頭,我也同你要一個人頭——我就要這個公孫天成的腦袋,怎麼樣?五洲館裡都是你們的人,下手總不困難吧?”

玉旒雲和石夢泉等到談判的雙方都散去了,才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五洲館。他們看到公孫天成的房間亮著燈,但誰也沒想去警告老先生他命在旦夕。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擔心——雖然就目前看來,泰和商號的人還沒有覺察到兩人的行蹤,不過這隻是遲早的事情了。他們在西瑤的行程決不可再拖下去,結盟的事情必須在明日法會之上就定下來。

“其實西瑤這樣搖擺不定的,我也不指望他的兵隊能如何。”玉旒雲道,“如今看來反正他們是不可能和楚人連成一氣。我隻是想要他們灌鋼鑄箭的技術還有火炮。”

石夢泉道:“牟太師答應給趙王爺運二十門火炮,必然從天江出海,由海路運至大青河口,再登岸由陸路運輸。這其中有太多的機會……”

“你想搶?”

石夢泉點點頭:“火炮一旦運到,趙王爺可能隨時起事。他始終是皇上的心腹大患,早也是除,晚也是除,不如就借這些火器的威力先把這個隱患給消除。而在我們,究竟是得到那技術本身,還是得到造好的炮,我想也沒有太大的分彆。我就不信以我們軍械司中工匠的巧思,還模仿不出幾門炮來。”

玉旒雲嘻嘻一笑:“我也正有此打算。隻是我們兩個都不習水戰,又沒有帶兵,要搶一船的火炮恐怕有些困難。”

石夢泉道:“這一層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們不能在水路上動手,應該等到上了岸。”

玉旒雲一拊掌:“哈,你真是跟我想到一處去了。咱們的隊伍還在瑞津駐紮著,不知劉子飛那老小子有沒有把軍中上下搞得烏煙瘴氣,正是咱們是收回隊伍的時候了。”

石夢泉隻是就事論事地分析情勢,並沒有想到去瑞津收回兵權,聽玉旒雲這樣說,愣了愣,道:“他們是奉了聖旨接管了軍隊,咱們要如何收回呢?有一點什麼動作被趙王發覺,都會引來大禍。”

玉旒雲笑道:“方才回來的這一路上,我就一直在想這件事。牟太師給趙王爺裝二十門火炮,要從水路運到我國。我國卻是沒有出海口的,所以這艘船必然要經過鄭國。鄭國去年才割地稱臣,誰知道他們心裡是否真心臣服?如果他們平白地多出許多火器來……”

“你想借機攻打鄭國?”

玉旒雲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拿了把剪子輕輕剪了剪燭花,火光在她的眸子裡跳動著:“我想要造成鄭國攻打我國的假象,到時候離前線最近的部隊就是咱們駐紮在瑞津的人馬。劉子飛和呂異這兩個草包當會奉命領兵東進,而咱們倆個——”她邊說邊用手指在桌上畫著地圖:“咱們兩個應該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打獵遊玩,恰好就撞到了進發的大軍……”

“你想就這樣回到軍隊中去?”石夢泉覺得這個計劃實在輕率,“沒有皇上的聖旨,就算是士兵肯聽咱們的,把鄭國攻了下來,回朝之後也回受處罰的。”

玉旒雲道:“我知道,所以咱們應該是打獵來到了鄭國附近,恰巧聽到了開戰的消息,又有皇上的聖旨傳來……”

石夢泉道:“那我們就得事先通知皇上。即便如此,火炮運到,假裝開戰,大軍進發,聖旨來到——這麼多件事的時間都要配合得剛剛好,實在是很困難的。我以為大人此舉太過冒險。”

玉旒雲道:“時間配合上的確是要多花點精神,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嘛。我想過了,楚國武林的那群匹夫四處活動,咱們要穿過楚國北歸,實在是難上加難。倒不如走水路穩妥些。如果我們叫段青鋒安排一條商船緊跟在火炮船之後,就可以知道它確切的進港時間。”

“那麼給皇上的信呢?”石夢泉道,“公孫天成的信用私郵而被截獲,官郵肯定被盯得更緊。”

玉旒雲道:“那是在西瑤境內。我們其實沒必要這麼早就通知皇上,時間隔得久了,誰知中間會生出什麼變故來?我想,應該等到了大青河河口靠港,再由鄭國遞送到我國。一定進了樾境,就可以按民信急件來遞送。趙王雖然廣結黨羽,還不至於查每一封每信吧?我們把這封信送給你母親,再由她轉給我姐姐——”

“自然就到了皇上的手中!”石夢泉明白了玉旒雲的用意。

玉旒雲點頭:“這封信送出後一兩天,邊境上就可以出事了。軍報是八百裡加急遞送的,咱們須得保證軍報到達朝廷時,皇上已經收到咱們的信,這樣他才既不會被這突如其來的戰爭嚇個半死,也不會一時慌亂就派彆的將領來支援劉子飛。”

石夢泉皺著眉頭,將她這個大膽的計劃仔細思考,雖然仿佛環環相扣,很是周詳,但是隻要其中的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滿盤皆輸。他不想潑她的冷水,然而他的責任是替她看清危險。“假如……”他的手指在桌麵上緩緩地移動,退出了玉旒雲方才畫過的大青河口,回到了天江,回到了西瑤,“假如牟太師並不履行諾言,那該如何?”

“你是說假如牟太師不把火炮裝船?”玉旒雲虛起了眼睛,“那我就讓段青鋒來給我裝。”

“什麼意思?”

玉旒雲頑皮地將剪刀在虛空中剪了兩下,道:“還記得孝文太後這老妖婆怎樣批評我大青河之戰的策略嗎?吃一塹怎麼可能不長一智?”

石夢泉知道她這次是做了兩手準備,不過,還不不太明白她的具體計劃。

玉旒雲道:“牟太師要柴掌櫃幫他殺一個人,你猜這個人是誰?”

“牟太師想對付,又不敢親自動手,這人的來頭自然不小。”石夢泉道,“西瑤一國中怕是除了段青鋒之外,就是孝文太後了。”

玉旒雲依然“喀嚓喀嚓”地玩著剪刀:“如果這兩者再選其一呢?”

石夢泉想了想:“段青鋒是西瑤王位唯一的繼承人,牟太師若要殺他,那就是自己想做皇帝,雖然他在朝中勢力極大,但我看他還沒有這個打算。孝文太後是幕後支持段青鋒的人,段青鋒和牟太師不和,一旦登基,牟太師地位不保,所以他想除掉孝文太後,使段青鋒沒有後盾,將來自己就可以繼續在朝中呼風喚雨。所以二選其一,我覺得他是要殺孝文太後。”

玉旒雲道:“我也是這樣猜。可是我又想,孝文太後當了幾十年的尼姑,在朝中並沒有什麼勢力,哪怕身邊有幾位高手,自己又老謀深算,頂多也隻是為段青鋒出出主意而已。牟太師殺她……為什麼是現在?殺了又有什麼用?”

孝文太後年來幫助段青鋒建立自己的人脈網絡,讓他暗地裡養精蓄銳,表麵上花天酒地,預備他登基後出其不意,消滅牟太師在朝中的勢力。然而這一次的事件卻把兩人都推到了明處。石夢泉想,牟太師發覺之後,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解決辦法,當然就是殺掉孝文太後,趁著段青鋒羽翼未豐,就給他一個致命的打擊,將來就好控製他。這樣雖然也能解釋得通,可是孝文太後的行為……思緒變成一團亂麻。他讓自己不要去考慮那麼遙遠的事,隻問道:“就算牟太師讓柴掌櫃殺孝文太後,以柴掌櫃手下的那些人,難道還能對付得了太後身邊的高手?”

玉旒雲道:“那是柴掌櫃要煩心的事,咱們不必勞神。”

石夢泉道:“可萬一柴掌櫃辦不成,牟太師就不會把火炮給他。”

玉旒雲笑道:“可不是!柴掌櫃辦不成這事,就一定會掉腦袋。他的腦袋都掉了,牟太師和趙王爺還結什麼盟?”

石夢泉一怔,她又接著說下去:“而公孫天成多半活不過今晚,自然就不會出現西瑤和楚國結盟的事。楚國的使節和趙王爺的手下都死在了西瑤,段青鋒結盟不成反結了怨,他還有什麼選擇?隻能跟我合作了。”

她將剪刀的口叉開擺在桌子上,用手劃著那個“叉”型,仿佛兩條截然不同,又相互交叉的路徑:“我不管牟太師和柴掌櫃他們兩個怎樣鬼打鬼,明天法會上我們要做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看戲。倘若事情朝這邊發展,”她指著剪刀的半邊:“我們就這樣來應付;倘若事情往那邊發展——”她指指剪刀的另半邊:“我們自然就那樣來對付。不管怎麼樣,我們在西瑤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說著,若有所思地盯著小小的剪刀,似乎是希望借助這銳利的刀口為自己殺出一條路來:“沒想到西瑤國家雖小,情勢竟也如此複雜。我開始想……是不是起初決定來這裡,就是錯誤的呢?”

方才還說得那樣胸有成竹,卻實際滿懷擔憂。人前那麼不可一世的玉旒雲,也有脆弱的一麵。她的這一麵,大概隻有石夢泉見到吧。

來這裡的決定是錯誤的嗎?石夢泉想,在戰略上看也許是,因為至今他們還一事無成,反而令自己身陷險境;西京的任何消息他們一無所知,自己的行蹤卻可能早被趙王知曉。

不過,這樣一路行來,沒有彆人,隻有他和她。在於適之墳墓中的相互依偎,六合居裡的把盞言歡,山野之中並轡同行,還有神秘老人家中圍坐一桌吃著粗茶淡飯……這一生也許都不會再有了吧?

所以,即使戰略上是錯誤的,即使等待他們的是吉凶未卜的將來,他也不後悔。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他柔聲道,“至少我們對趙王爺的陰謀又多了解了幾分,這一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將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玉旒雲點點頭:“至少我的圍棋技藝又進步了。那個神秘老人邪派高手,終有一日,我要他為我所用。就不知用什麼方法可以打動他……他重情重義,假如我能幫他給翦重華報仇……或者我能尋訪到翦重華後人的下落——他不是還有個女兒沒死麼……”回憶起瞎老人講的故事來,她忽然“啊”地一叫:“夢泉,翦重華是不是曾經做了栗佤族的大祭司?”

石夢泉想了想,道:“不錯。”

玉旒雲道:“他死了之後,他妻子自刎殉夫,而女兒就跟著栗佤族大王南渡天江。如果這個小姑娘沒有死,應該是由栗佤族人撫養長大的吧?”

石夢泉道:“當時翦小姐是九歲,六十年過去,如果還活著,已是古稀老婦了,你要到哪裡去尋她?”

玉旒雲道:“我不要去尋他,我覺得我們已經找到她了——你還記得晉王妃說孝文老太後的身世嗎?”

石夢泉當然記得,穆成雪說過,孝文太後是栗佤族的大祭司的女兒。“你不會是說太後她就是……”

玉旒雲眼裡閃著光芒:“不一定是,但總差不遠,年齡、身世,還有她身邊的四大高手,我依稀記得,他們爭吵時曾經說過什麼誰的祖師‘先向翦大王學藝’,大概他們就是翦重華當年在栗佤族做大祭司時傳下的弟子吧。”

石夢泉仔細回想,的確是聽過這麼一句,但是同因不同形的字多得去了,誰知道指的是不是翦重華?“大人,這事要慎重……”

“自然,自然,”玉旒雲興奮地,“明天法會上,我就來試試這老妖婆……怎麼早沒想到呢……”

正說著的時候,她突然打住。石夢泉本要問“做什麼”,但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院子裡有響動,怕是殺公孫天成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