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正事,四人對視一眼。周年不免問道:“免之,這件案子你真的不用過問了嗎?”
陸修神情如常,吃淨口中的菜,才點頭道:“嗯,皇上已經下令南北大理寺共同審理,南京刑部一同查案。大人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去查。顧正也要移到大理寺去了。”
周年不免可惜,歎道:“可惜了免之你之前受的傷。”
陸修搖搖頭:“那還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白白受傷也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情。”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四人又不是吃白飯的,一點線索也沒有?但陸修這麼說,那便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張信道:“還是阿年那日說的話,顧嚴此人,在南京頗低調,有人乾冒奇險當街殺他,應當是舊日外放的緣故,若是大人讓你查下去,按咱們上次說的借此動作,咱們可以動的手腳就太便宜了。當真可惜了。”
陸修經了這幾天,也已經想得透了,點頭道:“我也心動過,不過……怎麼阿信你這麼想查這起案子?”
張信歎口氣:“說實話,應天府南直隸沒甚麼事,這麼些年下來當真無聊。倒是免之你一來,就有了個驚天動地的大案——當街殺四品官,當朝前朝皆無吧。”
就算再穩重,也隻是個年輕人,終日無大事,總歸令人誌氣消沉,一有大事,便躍躍欲試。
陸修歎一口氣:“顧嚴來南京,是張相公的意思,大人的意思,我們先不要去管它,且,大人說的是:不要沾手。”
四人沉默。竟然說的是“不要沾手”,這裡麵就必定不簡單了。四人互相看看,心知這是真的不能沾手了。
周年也說了一句:“此路不通,就想彆的。正事要緊。”
四人不再多說,開始喝酒吃菜。
最後六道菜吃得乾乾淨淨,心滿意足。
卻吃掉了整一兩銀子。
周年倒抽一口氣。劉懷專不如何,張信卻也微微一怔。陸修心中卻知定是羊肉和葡萄酒的關係,寧夏河灘的羊在當地價廉,可是千裡迢迢活運過來,路上消耗定然極大,那道蔥爆羊肉的量並不算少,價貴也是應當的。
至於葡萄酒,這等品質的葡萄酒,便是在宮廷也是算得上珍品,卻不知道為什麼竟在此小店中有售,他們隻喝了半斤豆酒,葡萄酒卻喝了不少。
還是很值得。
劉懷專自也心中有數。
果然年輕女子低頭解釋:“蔥爆羊肉需得二百文,葡萄酒諸位喝了有五百文。”
果然,陸修道:“應當的。”
卻聽到旁邊劉懷專問道:“裴姑娘,我如果常來,可以記賬嗎?”
年輕女子抬頭看他一眼,劉懷專看到她的容貌,這般濃的黑雪的白,呆了一呆,不好意思地笑道:“上次在金府,呂嫂子好手藝,說是裴姑娘的傳承。”
年輕女子裴徊微一蹲身,道:“原來是劉少爺,多謝劉少爺。”
她點頭接著說:“上次我已與陸推官說過,若是常來,自可記賬。還有一種方式是預先存銀,存一兩贈五十文,存三兩贈二百文,存五兩贈四百文。”
周年已經掏出三兩銀子遞過去:“預存預存。”如果隻是一人食不飲酒,二百文足可吃上兩三頓了。
劉懷專問道:“食店午時可開?”
裴徊道:“午時隻定座,訂滿八桌便不接待。菜式與晚食一樣。”
周年即時便道:“明日午時可訂滿?”
裴徊道:“還餘兩桌。”
劉懷專馬上拿出五兩銀子,說:“我也預存一份,明日午時訂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