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官 是我的錯,我會仔細再想想(1 / 2)

徊明 jas 3474 字 8個月前

劉總說,他父母家人甚為疼愛寵護自己,他不能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然後,他便殺了顧嚴,而顧嚴,曾在河南某府任職六年。

顧嚴,是人禍的製造者嗎?或者是製造者之一?他所在的府州在當年的水災中受災並不是最嚴重,因此未被降級,事後兩年被調至浙江,再是兩年前調到了南京。

他們有證據,也曾經上告,但不被受理。雖然民告官幾乎難有成事者,但疑點在於竟為此死了好幾個人!陸修作為一個在陸府長大、從小被教導且在官場做過官的人,幾乎馬上可以認定,這隻能說明這不僅僅是官官相護,死了人的那兩個衙門裡的上官應該與此有關,他們要滅口。

那麼此事必定還有另外的涉事者,或者說主使者。

顧嚴當時隻是府同知,他不可能一個人背得起這種事情,那麼當年與顧嚴同府任職的知府呢?他是誰?

陸修的馬在夜風裡飛奔,他的心越來越冷。

如果說派了陸修來的人不曾讓他不要沾手,如果說不曾死了好幾個人,他或者還會懷疑那些可能真是刁民,那些證據可能無稽。

八人縱馬飛奔了兩個時辰,醜初方在一處林子邊上停了下來讓馬兒休息,他們則分兩批各休息一個時辰。

陸修示意了一下,石英帶著隨眾們退到林子另一邊歇息,留下空間給陸修等人。

劉懷專很明顯一路飛奔時也在想這件事,他想到了顧嚴的調令,看向陸修:“我想起來了,顧嚴從河南到浙江的調令也是張相公批的。”

陸修在劉懷專左邊坐下不語,劉懷專也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著說:“張相公雖與我父親相熟,但你知道的……”

陸修安撫他:“張相公並不是派我來南京的人,你父親派你與我一起過來,顯然也不與張相公相關。”

阿算坐在陸修另一邊,翻出包袱裡兩塊餅遞過去:“一人一塊。”

劉懷專接過餅咬了一口,卻半天沒有下咽,他問陸修:“如果真是有人導致的大災,為什麼皇上會容忍?這麼大的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他們兩個人生長的家庭,都是距離皇帝很近的家庭,因此他們自然知道,當今皇帝是一個很有手腕,掌控朝政很嫻熟的皇帝,小事可能不理,這種大事,他是真的不知情嗎?

這樣的大災,死了這麼多的百姓,且河南整個省都是重要的產糧地,他真的隻是震怒之後聽信了知府的理由?可是如果他知情,為什麼不管?

陸修仍然沒有出聲。

劉懷專執著地看著陸修,阿算咽下口中的餅,出聲:“劉公子為什麼不去問你的父親?這種問題,就算你父親不知情,無論如何,我們大人也不會比你父親更知道答案。”

陸修看了阿算一眼,反開了口:“皇上知不知情我不知道,我猜,這件事,上麵,怕是做了交易。所以,相公讓我們不要沾手。這是我這麼猜想的理由。”

劉懷專一驚,陸修又道:“阿算說話也有幾分道理,你父親,可能會知情。但是你問他,他可能會告訴你,也可能不會告訴你。”

劉懷專脫口而出:“那你會去問……”

陸修搖搖頭:“暫時不會。”

劉懷專咬了咬牙:“好,我回去就修書去問。”

陸修卻慢慢地說道:“南京城裡來的那批府西縣的人,我們得找出來。”

要從南京城裡找出那一批來自府西縣的人,實屬大海撈針,他們是難民,報戶籍時最容易換了根底。

阿算對陸修說:“大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完成內閣的任務。”

陸修很耐心地答他:“我原先隻當是官場博奕,劉總殺人是受人指使執行任務,雖然總覺得奇怪,但沒脫離過這個方向。畢竟……”畢竟匹夫一怒血濺三尺,隻存在於先古。

阿算一哂,接嘴道:“畢竟哪個賤民真敢殺官,除非造反。”

陸修道:“因此我想要找到他們,我想知道內情。”

阿算道:“知道了你又能怎麼辦?顧嚴已經死了,顧嚴上麵和背後的人你也沒本事去管。連相公都要你彆管的人,隻怕不止一個,而是一群,你能做得了什麼呢?你若根本做不了什麼,給不了承諾,找到他們又憑何取信於他們?大人,你隻是個從六品推官,彆讓人反而枉送了性命。”

陸修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會永遠隻是推官。”

阿算搖搖頭:“那你是要他們等你從推官升到相公?多少年啊?人家已經等了七年。”